陳平卻不肯放開,自己先一步抱著炎天雪站了起來:“既然你中了此毒仍然沒事,那就表示她還有救對不對?張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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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之時,炎天雪隻感覺四周並不平穩,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移動,天旋地轉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待記憶清醒之後這才想坐起身,卻感覺周身的力氣已經被抽幹,根本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袋也是隱隱作痛,隻能靠著眼睛分辨這裏究竟是哪兒,看樣子應該是在馬車裏,目光又停留到了身邊的男子身上,驚訝地想要逃開,卻隻是動了動。
“醒了?”感覺到懷裏的人似乎想掙紮,但力道小得幾乎察覺不到,男子低頭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又怎麼了?”虛弱的聲音傳入耳朵,連炎天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有氣無力,隻是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男子的出現讓她來得震驚。
“你中毒了,先喝點粥吧,昏迷三日如今應該也沒力氣了。”溫潤的聲音裏透著關心。
雖然滿腹疑問,炎天雪還是乖乖讓對方把自己扶起來,喝了幾口熱粥,卻又是一陣血氣翻湧,連著咳嗽了幾聲。男子伸手拍拍她的背幫著順氣,動作十分輕柔,皺了皺眉。
“勞煩炎姑娘你以後莫再嚇人了,在下還想多活些日子。”大概是聽見車裏兩人的對話,車門打開,就見陳平走了進來帶著一陣涼風,看著炎天雪的模樣嘖嘖搖頭。
“為什麼?”問題卻不是對陳平說的,而是看向抱著自己的男子,為什麼會是你?對方的懷抱有些冰冷,隻是炎天雪此時渾身火燒一樣的難受,如今好像睡在冰床裏,反倒覺得舒服了些,反正也沒有力氣掙脫,幹脆就這麼歪著。
“那日在下差點被你嚇死,幸好天工坊主知道你中了‘焚魄’,我又隻能趕緊把你送到他府上。”陳平在一邊坐了下來,抬頭看了張良一眼,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逝。
“‘焚魄’是什麼?”就算中了毒,為什麼就要把她送到張良這裏?而且她又是什麼時候中毒的?隻是按照自己從電視小說上得來的經驗,越是特別的名字,這毒通常也不會是容易解的。
“十年前我中的正是這毒,當初是師父的藥救了我,所以我們要先回新鄭去找他,也許有解毒的辦法。”張良說話之時又喂了炎天雪一些粥,直到她搖頭之後才放下碗,接著又幫她擦了擦嘴角。
如此溫柔的動作讓炎天雪腦袋有些發昏,原本就渾身發熱,如今連心跳也跟著不規律了,隻是目前小命要緊,又擔心問道:“可是這幾天我沒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啊,怎麼會中毒的?而且現在還沒掛?”雖然對吃的東西沒有太過小心,但吃住都是在客棧裏,也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怎麼會被下毒?而且她還記得當初那毒就是因為發作太快,所以最終黃石老人沒能救醒浮夢,可如今她看起來隻是有些虛弱,渾身發燙罷了,若真是一樣的毒,她也應該馬上就會死的。
“你應該是每日被人落了一點毒,所以沒有立刻毒發,我已經施過針,暫時還可以壓製毒性,應該不會……”張良沒再說下去,隻是安慰道,“放心,師父一定有辦法。”
炎天雪點點頭,她相信,他說的話她一向深信不疑,就算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一樣。所以目前最不解的還是究竟是誰給她下的毒,居然還是一點一點下的,那就應該是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的人才對,忍不住皺起了眉。
“得了,做什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陳平伸出手,似乎想拍炎天雪的頭,卻在剛要觸及之時又放棄了,“你看他不還好好活著麼?”
炎天雪撇撇嘴,反正早就習慣了陳平這種語氣,也知道他故意這麼說是不希望她太過擔心,於是說出了心裏的想法:“那究竟是誰給我下的毒?”當初同樣的毒是英若下給了浮夢,可是如今英若根本沒機會接近她,那日遇到也是匆匆忙忙的離開,又怎麼可能下的了?
陳平道:“應該是我們忠心的九江王,當初你在王府時他就下了毒,這樣算起來,毒發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
“英布?怎麼會?”雖然知道了英布是個卑鄙小人,但是他一直都在利用她,自己也對他深信不疑,又有什麼必要下毒?
“自然是方便控製,誰都知道炎姑娘一向喜歡四處跑,中了這毒你最後也得乖乖回去,否則……”
炎天雪看看張良,對方點頭,肯定了陳平的猜測。這下她又鬱悶了,自己到最後也被利用個幹幹淨淨,結果那英布還不給她解藥,根本連中毒的事都沒提過,難怪這麼放心地把自己送出來,原來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和一個死人計較,果然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