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即使是用手也必定擋不住那劍了。炎天雪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哐當。”金屬落地的聲音,炎天雪睜開眼時隻見到英若的雙眼空茫地看著前方,下一瞬就無力地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嘴角溢出血來,好像已經昏死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炎天雪還反應不過來,不知所措的看向英若身後的人,白色的衣裳一塵不染,帶著俯瞰一切,傲然天地之間的氣勢。以往的他總是以溫潤的態度麵對別人,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卻更是讓人震驚。
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張良,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盡力壓住自己的怒氣,炎天雪茫然地喊道:“良良。”居然會對這個如玉的男子產生恐懼的感覺,這還是她熟悉的張良嗎?
張良放下手裏的劍合上雙眼,再睜開時卻已經恢複如常,走上前。劍光一閃,隻見一抹紫色的身影一閃就衝著張良的位置刺了過來,速度極快。
張良向旁邊一個閃身就輕鬆躲過,那人也不戀戰,直接衝到英若麵前將她抱了起來,接著又以閃電般的速度掠上了房頂。雖然整個過程不過是在瞬間發生的,炎天雪還是看清了紫衣男子的麵容,張彥遠。
張良並沒追上去,隻是走到炎天雪麵前點了她右臂上的穴道止血,抱起她走進內室。
“英若……”剛才的張良讓炎天雪覺得陌生,說話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
“隻是被廢了武功,性命無虞,”看見炎天雪手臂和手掌上的傷,張良微微皺眉,隨即展開,露出清淺的笑容,“放心。”
炎天雪點頭,雖然英若老是給她找麻煩,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她死,隻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可悲,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倒是真的有道理。放鬆下來之後這才感覺到手臂上火燒一樣的疼痛,皺起眉忍不住喊了出來,估計這傷口有些深了。
“還真是不讓人消停,我說炎姑娘你又怎麼了?”門口傳來庸懶的聲音,扶著門框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走進內室,陳平在見到炎天雪手上的傷之後立刻沒了睡意,連忙收起平日的不正經走上前來。
“英若衝開穴道逃出來了。”張良簡單解釋。
炎天雪一驚,原本還以為英若是因為傷還沒好所以自己才能躲過她一次次的攻擊,卻沒料到她居然自己衝開了穴道。學習了點輕功後炎天雪對武功也有了一點了解,衝開穴道其實是很自損的,一不小心真氣亂竄不死也重傷,就連她手上的新傷恐怕也是掙脫繩索造成的,苦笑著歎氣,看來英若是當真恨她恨到不惜同歸於盡的地步。
張良轉身從右邊的紫檀鏤花櫃裏拿出個醫藥箱來放到榻邊,又從裏麵選出一個藍色的小瓶交給陳平,看了炎天雪一眼後示意陳平幫她上藥,自己就匆忙離開了,急得好像在逃避什麼一般。
炎天雪本想叫住他,她想問清楚英若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手臂上一疼,忍不住痛得叫出了聲,感覺到走到門口的張良腳步一頓,接著以更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分明就像是在……逃避嘛!這個認知讓炎天雪有些氣悶,走那麼快幹什麼,難道屋子裏有老虎麼!
“炎大姑娘,你需要做每件事都這麼驚心動魄麼?”陳平一邊清洗炎天雪的傷口一邊說道,語氣頗為無奈,“找個人也能弄出這麼些麻煩來。”
炎天雪低頭忍著不叫出來,其實陳平下手很輕,像是怕再弄痛她,原本玩世不恭的模樣裏帶著一點認真,在感覺到炎天雪的手因為傷口的疼痛而顫抖時,微微皺眉,薄唇緊抿,說出來的話卻又顯得很輕鬆。
好半日,炎天雪才開口問道:“英若說的是真的嗎?”會武之人的耳目都要靈敏許多,否則陳平和張良不會知道她出了事,能及時趕來,所以她相信英若的話陳平在趕來時就聽見了,這件事她不知道陳平是否早就知曉,但也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麼。
陳平依舊專心地給炎天雪包紮,沉默了一下才答道:“對。”
聽完他的回答,炎天雪也顧不得手上的傷,立刻就想起身去追張良。
似乎料到炎天雪想做什麼,陳平反而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小心的避開傷口卻很用力,不讓她離開:“你這手臂是不想要了?有什麼事要問的也先把傷口處理了再說。”語氣是難得的強硬,手上的力量也明顯告訴著炎天雪她的手臂若是不包好,她是別想離開了。甚至也能感到一絲怒氣。
看著陳平細心地包紮自己的傷口,卻不再說話,其實兩人之間的相處本就是互相鬥嘴,可是這一次,陳平不說話,炎天雪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兩個人究竟怎麼了,一個個都和平時不同,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氣氛有些尷尬啊!炎天雪幹脆轉頭打量起張良的房間來,並無什麼特別,與她的屋子如出一撤,所有物件雖不起眼,卻都是精致華貴,突然想起個詞——低調的華麗。又覺得好笑,自己都覺得這形容有些別扭。隻是目光無意觸及到榻邊的架子上後,就再也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