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雪默了,其實她真的很想問一句:大爺你這算不算是耍無賴?
真沒想到老人也有這樣的一麵。隻是她仍舊不想留下,說不清原因,隻是原本就已經告了別,如今卻又留下,怎麼都覺得有些……不甘心吧。剛想說話,卻突然一陣無力就這麼摔了下去,被陳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突然想起老人早上所說的,可能會突然失力,倒也不怎麼驚慌,隻是扶著陳平的手臂站了起來。
“怎麼了?”反倒是陳平失了常態仔細看著炎天雪的臉色,語氣裏也透著明顯的焦急。
“丫頭這身子起碼還有一月才能完全康複,如今也不適合長途跋涉。”
陳平點點頭,隻是攬住炎天雪肩的手稍微緊了緊。炎天雪衝他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其實無力也是一瞬間而已,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本是想說些輕鬆的話嘲笑嘲笑陳平大驚小怪的,卻在看到他擔心的目光時也說不出口了。
“況且今晨老夫說的事,你不問個清楚再走?”老人也是一早就猜到炎天雪的想法了,似乎也沒有阻止的樣子。
本來還想拒絕的,這麼一說,好吧,她妥協了。炎天雪點點頭,卻是欲哭無淚的表情。這些人就是不一樣,一句話就果斷命中要害啊。畢竟自己要去的,必須先打聽清楚才行,否則白跑一趟還是小事,耽誤了解毒難道還要再等上個十年?
“行了走吧,咳咳,老夫今夜就住院裏了,人老了果然不中用,才站一會兒就腰疼。”說完還錘了錘自己的後背,一副虛弱的模樣,結果一晃眼已經不見人了。
炎天雪站在原地看著,如果這也叫不中用,那她簡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炎姑娘既然已經決定住下,就快進院吧,在下就先行告辭了。”陳平見炎天雪已經可以站好,鬆開手,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她後才慢慢說道。
“你現在就走?”天都已經黑了,有這麼趕麼?
“漢軍那邊不容耽擱,炎姑娘既然要留下,在下明日再走也隻是多耽擱了一夜,如今先生連馬車的準備好了,自然是要走的,”陳平笑著說道,“快進去吧,雖說還沒入秋,山裏總是會冷些。”
炎天雪這才明白陳平之所以留到現在就是為了等她,而如今漢軍情況一定是萬分緊急所以才會連一夜都呆不下去。知道陳平是要看著她進院子,說了句“再見”就想院門走去,隻是剛走到門檻邊,心中突然一動,轉身看去。陳平果然還是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忽然心裏有股莫名的情緒湧出來:“陳平,這次換我送你吧。”記憶中,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先走,背後那人才緩緩離開的。
“炎姑娘可還記得當日與吳大人密談前在下說過的話?”
炎天雪想了想,立刻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倒不是她記性有多好,而是那句“我等你”,是真正讓她感動過,所以一直不曾忘記,隻是沒有料到陳平居然也好記得,想當初雖然感動,但一直認為陳平這種男子總是喜歡曖昧的,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話而已,在其他女子麵前隻怕說得更多,所以她一直不曾想過裏麵會有什麼深意。輕點了點頭,隻是不懂這人現在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個。
“在下一向懶得承諾,這算是一個,不過既然給了如今就依然算數,又豈有讓姑娘等在原地送在下離開的道理?更深露重,快進去吧。”
心裏淌過一陣暖流,能有人如此待她,心裏又怎會一點都不感動?卻原來這個花花公子也不是那種說過就算了的輕浮男子。衝陳平笑道:“以後叫我天雪吧,不都是兄弟了麼?炎姑娘炎姑娘的好像陌生人一樣。後會有期。”學著電視劇裏大俠的模樣抱拳說道,也不在意這樣會不會有些奇怪。
陳平眼中升起一片笑意,揚起嘴角,同樣抱拳道:“天雪,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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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院住了一晚之後炎天雪就和黃石老人搬到了小樓裏,綠意也跟了來,說是好照應一些,不過在炎天雪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兒,綠意在府中的地位頗高,從每個下人都會朝他行禮就看得出來,所以與其說是照應,炎天雪卻覺得該說是監視比較好些。隻是都到了現在,難道張良還擔心她留在張府會做什麼?
心裏雖有氣,想想也就隻能隨他了,反正她行得正還怕誰監視嗎?隻是才住下炎天雪就呆不住了,追著綠意說要下山,張府其他什麼都好,就是這山裏的路百轉千回的,若沒有馬車沒有人帶路,她想下個山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