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姑娘是想回彭城吧?”陳平打斷她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炎天雪抱著阿索咂舌,自己也就是在渡口才剛剛決定,如今的彭城不是國都,也沒有那麼多的麻煩,對其他的地方炎天雪都說不上熟悉,而那裏,畢竟有自己最美好的回憶,如今既然已經能麵對了,她也選擇回到那裏去。
陳平笑笑:“路途遙遠,炎姑娘如果真的不想再麻煩我,就收下這些。否則在下議事之時還要擔心炎姑娘的安全,炎姑娘不是更加不好意思麼?”
好吧,自己的心思一向都能被這些人看個透徹。炎天雪卻還是猶豫了,接受還是拒絕?想了想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陳平是肯定不會不管自己的,那不是又給他添麻煩了?他說的話就根本沒有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嘛!不過嘛……
“我又不會駕馬車,陳府總不會有車夫也是我的嫁妝吧?”她可沒帶什麼人過來。
陳平眨眨眼睛,看向炎天雪的身後:“確實有。”
炎天雪疑惑地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浮生若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牽著馬站到了自己的身後。
“當然有,我和姐姐就是你的嫁妝,恰好我們都會駕馬車。”若夢得意一笑。
“你們不回張府?”她們是張府的侍女吧?說走就能走的?自己一個人離開可沒想過還要拐帶兩個張府的侍女。
“不回了,彭城是吧?那我們要快上路了。”
***
坐在馬車上炎天雪還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明明是決定一個人回彭城安心住下的,怎麼突然就多了一馬車外加兩個女子的嫁妝?事情變化的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可顯然另外兩人並沒有這麼想,一起稱職地坐在外麵駕馬車,反倒是炎天雪一個人不好意思地坐在車內,看著裏麵塞滿的東西愣神。
陳平真的確定這些是嫁妝而不是在搬家?
目光漸漸聚攏,炎天雪伸手將麵前的錦盒拿了起來,將手上的木盒放在一邊,說來也好笑,浮夢和張良居然不約而同的都選擇送衣服給她,將兩件衣服放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多年來的默契吧?就算當初那份愛戀已經不在了,卻還是有一份感情在那裏的。
浮夢做的衣服雖然比不得雪蠶絲的柔軟,但粉衣白邊,上麵還繡著朵朵綻開的白色小花,小巧可愛,活靈活現,甚至比天工坊的繡功還要好上幾倍,透著少女特有的朝氣與可愛。
炎天雪輕輕撫摸著柔軟的緞子,從浮夢的反應中就知道當初說什麼浮夢喜歡的是粉色都不過是張良騙她的,他房裏那株粉色的瓊花的的確確是因為她而放的,可是當初他不承認,正確的說張良從來不曾承認過他在乎她。其實到底在不在乎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隻是她不想再逼張良,強迫得來的感情又有什麼意思呢?以前不過是自己的癡念而已,想通了,或許就這樣帶著思念繼續以後的日子也沒什麼了不起。
炎天雪看著兩件精致的衣裳笑笑。如今即使孤獨一人也沒關係,隻要自己能發自內心地愛著一個人,哪怕最終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人生也不會那麼蒼白無趣。雖然會孤單一點,但她不是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
“天雪,回了彭城我們住在以前張府嗎?”若夢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炎天雪一愣,看來自己還是改不了不考慮後果的性格,低頭想了想後說道:“在城外買個宅子吧,到時候做事也方便些。”看著放在一邊裝滿銀子的布袋,陳平考慮的果然周到,那她就先借用一下了。
“做什麼?”
“當然是賺錢啊。”總不能靠著陳平的錢過一輩子吧?做米蟲雖然幸福,但卻不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自己總還是要找點事情做的,未必能發家致富,但好歹要能養活她們三人不是?
***
一年後。
彭城城外的一座宅子裏人聲鼎沸。
“姐姐,你想想辦法把外麵的人都趕走吧,我的腦子都被吵昏了。”粉衣女子雙手捂著耳朵,欲哭無淚地看著身邊略高一些的青衣女子。
“這個簡單,你不是說周圍的環境也會影響花開的嗎?你就告訴他們再吵下去這些花兒都開不好了,他們自然就安靜了。”青衣女子從容不迫地自木桶中舀起些清水來澆灌著麵前開得正豔的花。各色的花都有,滿園花香撲鼻,卻並不濃烈,帶著讓人沉醉的味道。
“若夢你去說。”粉衣女子立刻將這活兒推給剛從屋裏出來的人。
“你閑著怎麼不去,那些人可都是衝著你來的,要不是你說種什麼花賣出去做什麼胭脂,他們回來嗎?”若夢瞪她一眼,語氣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