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我也出去走走,人老了,悶得慌。小子,你陪我。”張念之起身向屋外走去,走前不忘帶上楚洛。
方杏接過話茬:“老師,我與您一同。”
“師父等等我,我有幾本賬要請教!”祈玉俏皮的說了一聲,一溜煙跟上了方杏的步伐。
錢穆摸了摸胡須說道:“誒喲…老夫也有些乏了,聽說今晚月亮不錯,去看看。”
郭平富也是個人精,雖然不知道老師要幹什麼,但他明白現在不是他該留下的時候:“老師您慢點。”說著,跟了上去。
“那什麼,我是偷跑出來的,還得回去呢,就先走了哈。”陸毅也找借口開溜。
葉天見狀,滿堂的人走得所剩無幾,便一拍腦門說道:“今夜城牆上是我當班,時間快到了,我也該撤了。”
張雯雯看著空蕩蕩的正堂,隻覺得氛圍有些尷尬,於是說道:“那什麼…我再去茶壺水…不是,燒壺茶。”便也飛速的逃離戰場。
正堂內,隻留下朱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沉默半晌,朱清衍忍不住問道:“父親?”
朱鎮馮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說道:“啊?哦哦,隨便坐,就當自己家一………”
“………這就是我家。”朱清衍額頭滴下一枚不存在的汗珠。但他依舊坐在了朱鎮馮的斜對麵。
“咳,離開家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裏?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了?”朱鎮馮問道。
這是二人十年來第一次以父子身份的對話。
朱清衍聞言,說道:“離開金陵後…我一路向南,去了不少地方。”
本來想去花春,卻在路上了遇到了陸吾,二人不打不相識,卻在爭鬥的過程中不慎落入望舒穀,並在那裏生活了一段時間。
然後乘船去陽陸走了一圈,爍林遇到夭清河並被其收為弟子,加入鶴鳴莊。
四年間一直在鶴鳴莊內學習,出世後用五年時間將南邵化為鶴鳴莊傀儡。
當然,許多細節並沒有告訴朱鎮馮,隻告訴他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麼,後來怎麼回來的。
朱鎮馮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待兒子說完後,他陷入了沉思,不多時開口問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的事?”
朱清衍疑惑,不清楚父親為什麼這麼問:“什麼?”
朱鎮馮歎了口氣,苦笑道:“或許真的是因為我太想她了吧…我一直感覺她沒有死…沒有離我們而去。”
朱清衍聞言,瞳孔劇震,但很快便將心中的震驚強行壓製,並反思是否是自己或者雪憐和子檸不經意間透露了什麼。
“但那一日,她為了壓製心魔,確確實實的犧牲自己………屍體都是我埋葬的。”朱鎮馮說著說著,眼圈紅了。
傷感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那日你讓我去金陵埋伏,我做了一個可能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把你母親的棺槨挖了出來。”
聞言朱清衍眉頭一皺,猛的站起來,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怒意。雖然母親沒死,但那畢竟…
他正要說什麼,但朱鎮馮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同被潑了盆冷水。
朱鎮馮說道:“棺槨裏,什麼都沒有。空的,那是空的…你母親根本不在裏麵………”
朱清衍沉默。
朱鎮馮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問道:“你母親根本沒死,而你知道她在哪,對嗎?”
朱清衍有些局促:“我………”
朱鎮馮見狀,釋然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了。看樣子,她過的應該挺好的吧。”
朱清衍沉默半晌,最終用鼻音重重回到:“……嗯。”
朱鎮馮聞言,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在鶴鳴莊的夥伴呢?怎麼不見他們來?”
朱清衍看向門外:“他們…在宮裏,在雪憐那邊…”話說子檸去哪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