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回到家的時候,蘇柏已經去上班了,家裏空無一人,隻不過屋子裏的衛生跟他上次回來的時候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
一想到明天不用早起給裴炎買早餐(雖然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沈醉就忍不住雀躍起來,就連做飯的時候,都忍不住哼著小曲。
吃飽喝足,沈醉癱在沙發上,小貓一樣饜足地眯著眼睛,一股睡意慢慢升騰起來的時候,他放在一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沈醉拿起一看,發現竟然是蘇柏打來的!
以蘇柏那悶吞的性格,沒事肯定不會給他打電話,會給他打電話肯定是遇上什麽事了。
意識到事的態嚴重性,沈醉頓時睡意全無,趕緊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頭說話的人卻不是蘇柏。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來,透著急切:“喂?蘇柏受傷了,現在在xx醫院,你趕緊過來照顧一下他。”
沈醉一聽,當即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抓起鑰匙就往樓下跑。
等沈醉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蘇柏手臂上包著紗布,正坐在醫院外的椅子上吹冷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滿臉倦容,靠在灰白的外牆上假寐,過往的行人,在注意到一頭栗色頭髮下高顏值的臉時,還會微微一怔,多看幾眼才離開。
看著他形單影隻的模樣,沈醉莫名想起自己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月考發了高燒,硬撐著去考試,又一個人去醫院打針水。
連著打了三天針水後,他媽終於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結果卻是問他最近一次月考怎麽考得這麽差,是不是在學校裏和女孩子早戀了。
至於他爸,則連他考得怎麽樣都不關心。
……
蘇柏已經連續20個小時沒睡覺了,酒吧的工作本來就晝夜顛倒,要是碰上什麽突發事件,就更是忙得不分黑夜白天。
他正閉目養神,隱約感覺自己身邊坐了一個人,熟悉的氣息,讓蘇柏隱隱猜到了是誰。
他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沈醉就坐在他旁邊,來了也不說話,就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紗布發呆。
“小醉……”他這樣沉默的樣子,反而讓蘇柏心裏惴惴不安起來。
他的手其實傷的不是很重,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有人鬧事是常事,這種程度的傷在蘇柏眼裏都不算什麽,等醫生處理完自己回家就行。
但送他來的同事,幫他給打電話沈醉的時候,蘇柏卻鬼使神差地沒有阻止。
就當他任性這一回吧,他也想嚐嚐被人關心的滋味。
擔心沈醉找不到他,蘇柏還特地走到外麵,坐在門口最顯眼的位子上等他。
隻不過他實在是太疲倦了,剛坐下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現在沈醉坐在這裏一言不發,卻讓蘇柏有些坐不住了。
心裏不自覺地想,這樣一點小傷,就連夜把人叫過來,沈醉會不會覺得他小題大做了?
對蘇柏複雜的內心活動毫無所覺,沈醉歎了口氣,輕柔地問:“怎麽弄傷的?”
蘇柏聽出了沈醉語氣裏的心疼,俊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略顯傻氣的笑,“客人喝醉酒鬧事,我幫同事擋了個酒瓶。”
“隻是皮肉傷而已,很快就會沒事了。”怕沈醉不相信,蘇柏還揮了揮包裹嚴實的手臂,像隻滑稽的木乃伊。
殊不知,他這樣的傻氣,卻偏偏觸動了沈醉不知哪一根神經,讓他愈發憤怒,“你幫同事擋了酒瓶,那你同事呢?人在哪裏?你在工作中受了傷,你老板呢?就把你一個人孤零零丟在這裏嗎?!”
自從穿來這個世界,沈醉始終把自己視為局外人,情緒也總像是隔了一層膜似的,很難有劇烈波動。
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火。
蘇柏從來沒見過沈醉這副模樣,他慌亂起來,連忙解釋,“同事已經替我付了醫藥費,他還要回酒吧接著工作,剛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