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吧,你我出?身喋血,在大冶早已?沒有容身之處,還不如投身夷狄,去奔個光?前?程。”
尹青走了?,尹玄留在原地,想?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幼時,夷狄人入了?村,所有人都慘死在他們刀下?,他被父母藏在身下?,一動也不敢動。
他能感受到父母的身體越來越冷,腐敗的氣息,從他們身上傳來。
他在那裏整整呆了?兩天,那是他和父母最後相處的時光。
他想?,尹青可能要失望了?,就算大冶已?經沒了?他的容身之所,他也是不願意去夷狄的。
下?次見到尹青,還是把他殺了?吧,以免他暴露自?己的身份。
思?索完,尹玄走出?小巷,涼城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灑在鋪著石板的街道上,他想?到沈醉囑咐的,傷口絕不能碰水,頓時微微皺眉,飛快回了?驛站。
然?而等他到了?驛站,卻發現窗前?軟榻上已?經不見了?沈醉蹤影,抓著個小廝問,才知道原來是燕將軍毒發,沈醉被將軍府的人匆忙請走了?。
………………
沈醉跟在管家身後,小跑著走進燕策臥房的時候,那人已?經疼暈過去了?,臉色蒼白,滿頭都是冷汗。
管家滿臉焦急,“這毒邪性得很,平時隻是微疼,但一到每月十五,就如同烈焰焚身,能痛得人發瘋。”
沈醉也不耽誤,查看了?一下?情況以後,便對管家說,“我要施針,你把他的衣服脫了?。”
管家沒猶豫,立即就把燕策的盔甲卸了?,露出?男人精壯的上身。
沈醉又讓管家點了?根蠟燭,將針袋鋪開,取針一根根紮在燕策身上。
管家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卻又不敢出?聲,怕打擾到沈醉,要是這小聖子一個不小心紮錯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這次,沈醉足足把針用完了?,才停手,燕策已?經差不多被紮成了?“針人”。
老管家在一旁看了?全程,再看向沈醉的時候,眼?神已?經有些發怵。
這小聖子看著柔柔弱弱,但紮起?針來,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比一般人心狠多了?。
沈醉看他頭上冒冷汗,以為老管家是站了?太久,勞累所致,便幹脆說,“你下?去吧,這裏我看著就好。”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沈醉將針拔了?下?來,又就著燕策的筆墨,寫了?個方子。
方才他針灸壓製那股四處亂竄的血氣時,竟隱隱感到熟悉,那毒的行跡竟然?和國師府的醫術十分相似。
醫術與毒術,本就隻有一線之差,而這一條線,全在施術之人的念頭裏。
難不成,燕策中的毒是國師府的人下?的?沈醉把自?己嚇了?一跳。
到了?夜裏,燕策還是沒醒,沈醉擔心他情況反覆,便沒有回到管家為他準備的客房,而是在燕策臥室的側榻上將就安睡。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時,突然?被一具火熱的身體壓住,沈醉驚醒,看見燕策果然?已?經醒來,此時正?雙手撐在他身側,覆在他身上,低頭看他。
這登徒子,一醒來就耍流氓!
沈醉氣惱地推他,“你給我起?來!”
燕策身體如小山一般,一動不動,他笑得邪氣,“壓疼你了??”
沈醉幾乎想?咬死他算了?,“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不幫你解毒了?,讓你疼死算了?!”
燕策低低笑出?聲,在他耳邊說,“小聖子,你真的知道什麽才是欺負嗎?”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