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相貌平平,但那嗓音柔和,也算是有可取之處。
朝熙心中一動,讓他留下。
………………
侍衛押解著那老頭到來的時候,屋裏雲雨還未停歇。
他身上並未穿著禦林軍的甲胄,而是一身便服,盡量不引人注目,但饒是如此,他綁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頭來煙花之地,還是引起了行人側目。
侍衛編了個借口,說這老頭偷了公子的玉佩被他抓到,押解來給公子問罪,才將那些人哄騙過去。
等了不知多久,屋裏的人才說,“進來吧。”
侍衛推搡著那老頭,走了進去。
“公子,人已帶到。”
朝熙現在可沒有開始那般整潔,發冠不整,衣衫淩亂,光是嗅著這屋裏的腥膻味,便知方才發生?了什麽。
朝熙對床上的人說,“你先?出去,待我處理完事情,再回來。”
床裏的人軟聲答了聲“是”,便裹著外衫,推開門走了出去。
侍衛這才看清,方才陪朝熙共赴雲雨的人竟不是嬌美女子,而是一個白淨少年。
朝熙看向侍衛,“你也出去。”
等屋裏隻剩下朝熙和那老頭之後,朝熙走過去,親手為他解了綁,關懷備至地說,“商老前輩受苦了,都怪那些侍衛粗野,下手?沒輕沒重。”
老頭瞳孔收縮,極少有人知道,他在入“喋血”之前,並不叫尹青。
商遠岑,是他從國師府逃走之前用的名字。
但這個名字已經有幾十年不曾有人提起,就連尹青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眼前這青年是如何得知?
朝熙像是沒發現他的震驚似的,將他帶到椅子上坐了,替他倒了一杯茶,“商老前輩,請用茶。”
商遠岑維持鎮靜,喝了一口茶,才問:“閣下如?此大費周章,將老頭子我請過來,恐怕不僅僅是想和我喝杯茶這麽簡單吧?”
朝熙笑了一聲,而後又故作同情地說,“想當年,老前輩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年紀輕輕便超過了自己的師父,成為國師府第一人,就連晚輩幼時,也曾聽過你的傳奇。”
沒有人不愛聽恭維話,商遠岑聽了,也露出幾分受用笑意。
他東躲西藏幾十年,活得比喪家之犬還不如?,當年不屑一顧的風光,如?今想來,竟還頗有幾分懷念。
“隻可惜你師父妒賢嫉能,竟然嫉妒自己的弟子醫術超過自己,不僅不將國師之位傳給你,甚至還要殺了你,”朝熙滿臉心痛,“晚輩隻是一個局外人,聽到前輩的悲慘經歷,也不禁為前輩感到痛心、不值!”
聽見朝熙這扭曲事實的言論,商遠岑臉上竟還有幾分共情。
當年他隻不過是弄死一個難民裏的孕婦,就被師父逐出師門,還險些被師弟秘密處決。
他天生沒有道德感,不會覺得是自己罪有應得,他隻覺得,是他的師父嫉妒他天縱奇才,找借口想除掉他罷了。
現在這個想法終於被另一張嘴說了出來,商遠岑心中既激動,又舒爽。
沒錯,他什麽錯都沒有,錯的是他的師父和他的師弟,是他們容不下他!
商遠岑頷首,“你這小子,還算有幾分見地。”
朝熙見他被說動了,又往上加了一把火,“晚輩之所以能和前輩感同身受,全是因為,晚輩也深受國師府那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