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沈醉說:“小祭司不好好呆在新月國神殿中,怎麽跑到鬥國來了?”
能認出他是祭司,沈醉知道這是屬於淵的那個人格出現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抱住他,依戀地說:“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那具身體?明顯一僵,然後聽見他說:“你千裏迢迢趕來,就是來找程昱的?”
沈醉點了點頭,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勁,剛想搖頭的時候,就聽見程昱又說話了,“你是來找我的?為什麽?”
聽見他這樣問,沈醉一下子委屈起來,“當然是因為……我心悅你。”
“是嗎?”程昱卻似乎不是很開心,他聲音低沉,“就因為那短短幾次會麵?”
沈醉詫然,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
他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疼,程昱別開頭不看他,堅持把話說完:“我馬上就要成親了,請大祭司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沈醉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連聲音都在發抖:“成親?你要成親了?”
如果這話是真正的程昱說的,沈醉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但他不會認錯,說這話的人格,就是淵。
這麽多個世界以來,沈醉已經習慣了淵的鍾愛,從沒想過有?一天淵會成親,而另一方卻不是他。
程昱點頭,他別開眼,痛苦夾雜著愧疚的神情一閃而過,“沒錯,我就要成親了,請大祭司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與此同時,方丈念經的房間裏,程昱推門走了進來,疑惑地說:“方丈,弟子查看了一圈,並未發現闖入的賊人。”
方丈搖頭,“無妨,隻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等到陰雨過去,自然會天晴而日出,無須在意。”
程昱聽不懂方丈話裏的意思,但也沒有多問,而是重新坐回?那個蒲團,靜心念佛。
另一邊,沈醉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裏的光慢慢熄滅,他輕聲問:“你真的要和別人成親?”
男人點頭,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婚期就訂在七日後,鎮遠侯府,若是祭司大人不信,大可前來觀禮,驗證真假。”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圓門後,沈醉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陣風吹來,沈醉感到臉上有?些冰涼,他伸手一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
還好現在是夜晚,雖然有月光,但“程昱”應該沒看見他臉上的淚水吧?
被甩已經很丟人了,要是在哭出來被對方看到,就更是毫無尊嚴了。
這一陣風,也將他吹醒過來。
沈醉像失了魂魄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空遠寺位於山頂,下山的台階足足有幾千級,沈醉下山時,忽然腳下一個踏空,若不是一隻手忽然將他抓住,他恐怕已經滾下去了。
沈醉感受到一個熟悉的氣息,他抬頭,看見救他的人竟然是胡天。
“原來是恩公啊,你已經救我兩次了……”沈醉低聲喃喃道,說完,便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翌日清晨,沈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回?到了客棧裏。
一個人恰好推門進來,他手裏端著一個碗,看見沈醉醒來之後,眼神不自覺流露出喜意,對他說:“你醒了?那就來把這碗藥喝了吧。”
沈醉一點也沒抵抗,乖乖喝完了藥,胡天遞給他一匣子蜜餞,“藥太苦了,吃點蜜餞。”
沈醉搖了搖頭,“比起心裏的苦,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胡天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不開心?那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怎麽樣?這鬥國都城中比新月國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