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去趕車的時候,沒讓家裏人送。所以舅舅把他拖回去的時候,他渾身都是傷。但是舅舅一直捂著他的嘴,沒讓他發出任何的聲音。門外麵是路,空蕩蕩也踢不到任何的東西。”
“那大半夜的,姥爺就那麼被舅舅拖在門口,也幸好他當時隻是捂著了姥爺的嘴,若是連鼻子也一起捂著的話,怕是那晚上姥爺就沒了命了。”
“整整一夜啊,姥爺就那麼被舅舅控製著在外邊痛了一晚上。等到清早姥姥起來做早飯了,打開門一看的時候才發現門口死死瞪著眼睛和虛弱無比的姥爺。也是在那一刻,舅舅才放開了姥爺。當時姥姥哭的很厲害,一個勁兒的打舅舅罵他不孝罵他瘋了之類的話。”
“但是舅舅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杵在那兒任由姥姥的打罵。姥爺處理好了傷口,被抬回來之後才把舅舅失蹤了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就都知道了舅舅沒有去學校的事兒。”
“隻是當姥爺還有很多人問著舅舅他那一個多月的時間到底去了哪裏時,舅舅仍舊還是不開口。最後姥爺都跪在了舅舅的麵前了,但是舅舅隻流淚還是不肯吭聲,給我姥爺磕了幾個頭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麵。”
“當時好多人看到他這樣,都說舅舅肯定是瘋了,得去找醫生治療。可那時候精神病找誰去治啊?除非是跑到老遠的大城市裏,可家裏那會兒真的沒有那個條
件。而且姥爺始終不認為舅舅是出了什麼問題,心裏懷疑舅舅是不是犯了什麼錯,所以才會那樣的。直到到了晚上,天一黑姥姥抹著淚在灶頭做飯。當時可能是因為舅舅的事情心不在焉,所以一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碗。”
“碗打碎了的聲音被舅舅聽到了,他衝了出去,眼睛裏全是血絲的瞪著姥姥。姥姥就罵他混賬東西,罵的聲音很大但舅舅突然就抱起了腦袋縮到了柴火堆裏。我媽當時看到,後來和我說的。她說舅舅當時把頭全埋進了柴裏麵,就跟不怕疼似的。埋了之後,他的手一直在往後揮。就跟我這樣,好像讓人不要過去的樣子。但是他埋進拆裏麵的頭,卻一直盯著窗戶外看的。”
“我媽還有我姥姥當時記得很清楚,窗戶外什麼都沒有,但他一直看著,一邊看一邊揮手,眼淚嘩啦啦的流。我媽說當時舅舅的眼神裏都是恐懼。明明不不敢看,卻又跟被人逼著要去看一樣。那雙眼睛瞪的滾圓,搖著頭帶著哀求……。”
“沒多久姥爺還有大姨他們都跑來,越是人多說話越是人喊他,舅舅就越是害怕,那隻手一直在揮。終於姥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衝出去把家裏的一隻公雞當場給割了喉,然後放血潑在了灶房裏那一小扇窗戶上。”
“就這樣舅舅慢慢的平複了下來,然後昏在了柴堆裏,那一次舅舅足足睡了一天兩夜啊,直到早
上才醒來。他一醒來,姥爺已經找了附近有名的道士過來做法事,還請了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