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好的語氣已經透著無盡的疲憊。
任何人對恐懼都是會免疫的,就像是對抗生素一樣。
一開始用抗生素的時候,效果極佳。
漸漸的,它會失去它原本的效果,到最後不再起作用。
恐懼也是如此,當一個人被嚇麻木了,就會開始慢慢的麻木。
就像是一種絕望到最後,已經無所謂的狀態。
丁好真的無所謂了嗎?
若是她無所謂的話,就不可能在今晚打來這個電話的時候,還那麼的激動。
“我親眼看著他們把我的棺材抬上了山,也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鑽進了墳裏頭。嗬嗬,那時候我真的一點也不怕了,真的……就好像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似的。我在想,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都在巴望著我死?”
“死就死吧,我也不怕了。反正這世上我也沒有了親人,雖然每次我在外人麵前都顯得那麼的陽光開朗。甚至工作的地方好多人都說我是個長不大的開心果,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有時候的歡笑全都是偽裝出來的。”
“隻有這樣,我才能過讓自己更開心一點。畢竟笑著笑著,就以為自己真的笑了……。”
丁好的語氣布滿了自嘲,但很快她的聲音再次緊張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就在河邊一直坐到了天亮,就好像了看了一晚上的戲似的。等到天亮了,我內心那可笑的自卑又害怕被人看到,到時候又要問東問西的,所以我隻能離開。可是我能去哪兒
?自己家清清冷冷,出租屋裏又是她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我沒地方去了,最後看著是大白天我就隻能壯著膽子回去了我的出租屋裏。”
“在回去出租屋的路上,我給我的閨蜜打電話。當時就是想找她來聊聊,雖然我出事的那天晚上她被醫生說的心動了,我因此生了她的氣。但我們倆的關係一直都親如姐妹的,而且她也一直跟我的親妹妹一樣,總是喜歡喊我好好姐。但我到了金江,給她打電話,但接電話的人是她的媽媽。”
“她媽媽一接聽電話就哭著跟我說,好好……花花不見了!花花就是我閨蜜的小名兒,聽到她媽媽這樣說的時候,我就全忘記自己的事情了,我問她花花怎麼不見了?她媽媽說花花好多天都沒有再回來了,六號出去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回來。”
“我問花花的媽媽有沒有報警,她媽媽說報警了,但是警察也找不到人。聽到那個時候,我也跟著著急了起來。可是仔細一想不對啊,六號不就是我出事兒的那天嗎?六號那天晚上我明明給花花打了電話過去,然後她跟我一塊兒去的醫院。分開的時候,花花還說她要回家的!”
“我感覺很奇怪,因為花花是個很乖的女孩。雖然年齡比我小,但有時候她做事情比我還要有分寸更成熟。她一般說回家了,那就是真的回家了的。我問阿姨花花是幾點鍾離開家的,阿姨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