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辰重新走進會議室時,果然陰沉了好多天的臉放晴了。
今早以前,整個公司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尤其是同在一層樓辦公的秘書室的那幫人,這些天都像行走在刀尖上,生怕下一秒就被總裁單獨拎出來罵。
這種好心情保持了整整一天。
下午,納蘭家的大兒子納蘭瑾在帝京市長的引薦下,季墨辰和厲景天答應了見麵。
晚上七點,三個年齡相當,長相不同類型的人中龍鳳,約定在一家比較隱蔽性的私房菜館。
三人互相寒暄落座。
點完菜後,納蘭瑾才拿出兩張一樣的銀行卡,往兩人眼前推了推,
“季少,厲少,首先,對於納蘭家給兩位的令妹造成的傷害,深表歉意,
這是我納蘭家的所有家產,一分為二,
現在的納蘭家就還剩一家不成氣候的製衣廠,懇請兩位能給個薄麵,
這是我母親在世時最看重的產業,也是她最投入精力最多的一個場子,我想給自己留個念想。”
厲景天抬了抬眉,雙腿交疊,人慵懶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風情的桃花眼裏竟是冷冽的寒意,唇邊掛著一絲嘲諷,
“納蘭少爺這是打算賣慘來了?幸好我妹妹沒出什麼事,要不然納蘭少爺以為我稀罕你這三瓜倆棗的。”
季墨辰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眉眼之間裹挾的寒意更深,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地滲了過來,
“我主要關心的點是對於納蘭軒的處置,和納蘭老爺子的態度。”
納蘭瑾趕緊解釋道:
“上次我既然把納蘭軒要回去了,就是想自己親自處置,
以免髒了二位的手,也能起到以儆效尤的目的,來約束其他的兄弟姐妹,
畢竟,納蘭家私生子女眾多嘛。
納蘭軒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隻能像個活死人似的苟活著。”
納蘭瑾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關於我父親,他確實是老糊塗了,送去偏遠農村‘安享晚年’了。”
納蘭瑾注意著兩人臉上的情緒變化,才又說:
“納蘭家已經正式分家了,
那些私生子女,該送出國送出國了,該隨他們母親走了的走了,
出嫁的有夫家約束,我想不會再對兩位造成困擾。”
厲景天對這種結果還算滿意,眉宇間的冷意也緩和了些,
“人們都說納蘭家大少手段和能力非同一般,
果真如此,
看來納蘭霆還真是老糊塗了,
要是早早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你,不僅不會生出這麼多是非,納蘭家更上一層樓更是指日可待。”
納蘭瑾擺了擺手,
“不敢當,厲少高抬我了,
不過不瞞二位,我的心思根本沒放在納蘭家,
生活在那種髒汙的環境裏,錢再多,權力再高又有什麼用,到頭來發現隻會連自己都厭惡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父親才對我心生嫌隙了。”
季墨辰沉默半響,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這卡呢,納蘭兄還是收回去吧,我想孝順的人,心眼都壞不到哪裏去,我寧願相信你一次。”
季墨辰在商場上浸潤的時間稍長,他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雪中送炭?
他隻能做到不雪上加霜,給人留些出路,也避免給自己的家人和愛人留有隱患。
厲景天雖然隻工作了一年,可他頭腦聰明,一下子就領悟了他說這些話背後的深意。
他也默默地把卡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