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蘇子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祭堂,四周黑壓壓一片,幾盞燭火讓這本就肅穆的氣氛更添幾分鬼魅。
堂正中一口空棺材沒有封蓋,蘇子慢慢轉過身,身後的牆上是一排排老祖宗的畫像,那一雙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讓素來怕黑的蘇子渾身發毛。
當初她之所以奮不顧身的投入到酒店事業,就是因為酒店沒有黑夜,無論她何時在行走,都有溫和的燈光灑下來,讓她心安。
隻要一通電話,總能找到值班的酒店員工,就憑這一點,她選擇在越來越不景氣的酒店業堅持下去,一直到了現在。
一直到了現在這個穿越到鳥不拉屎的古代的此時。
媽媽的,沒有電燈的古代,真閉塞。
蘇子腦中的回路似乎被切換到另一條線路,此刻的思維和脫口而出的話語,又變成了往昔那個彪悍的酒店經理,而非白日那個淡定裝逼的下堂妻。
蘇子摸了摸自己的頭,沒有發熱,又揉了揉自己的眼,也不是眼花。
果然是穿了,還一穿為二,穿成了雙重性格。
最要命的是,那種淡定裝逼的女人一向都是蘇子最厭惡的類型,那骨子裏的傲慢和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的清高讓世俗的她幾乎要撞牆。
而今,那占據了白天靈魂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性子,而她本來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絕處逢生分外吃香的性格,卻隻能在黑夜存活。
這太不值了。
晚上雞都睡了,留她精明又有何用?難不成要她巡房麼?
還是像現在這樣,被扔在空棺材一旁對著死人畫像大眼瞪小眼?
正是這麼憤憤不平,門突然被推開了,蘇子猛地一抽,那黑夜的恐懼讓她緊緊抓住自己的大紅袍子,單憑這開門的聲音,蘇子也知道來的不是林少偉。
林少偉不僅有一張撲克臉,也有紙做的腳丫子,走路跟飄一般,蘇子曾經玩笑說,“莫非你你偉大的專業有跟梢偷窺這麼個課程?我可不敢出軌,估計被你觀察好久報告就寫好了,還得勞您敲門通知一聲——”
此刻有些狂躁的推開門的男人,一看就是個雷厲風行的颯爽男人,決不似自己老公那般悶騷而冰冷。
這團火一般的黑影漸漸走到蘇子視線範圍內,那“林”字玉佩揚起在空中的時候,蘇子渾身一抽抽。
蒼天,不會又要來一頓鞭子吧。
那張臉露在光亮處的時候,蘇子完全愣住了。
那張臉是那麼熟悉,熟悉到上麵豆子的粉刺她都心知肚明。
那張臉又是那麼陌生,陌生到對視很久,蘇子仍就不敢叫一聲,老公。
林少偉的古裝扮相固然是與現代裝束不同,那儒雅的氣質配上古代這行頭煥發著不一樣的氣魄。但是讓蘇子遲疑的並非這外在的一點改變,而是那內在——
看那有些邪魅的上揚的嘴角,蘇子滿心思想的都是那個出名的電影,換臉。
老公絕對是被附體了,還是被時下流行的腹黑男附體。
蘇子已經打算從發髻上拔釵自衛的那刻,林少偉突然將那寶貝的不得了的下堂鞭一扔,脫下外衫蹲下身子二話不說將瑟瑟發抖的蘇子抱在懷,同時將那外衣披在她身上。
蘇子徹底。
驚了。
戀愛三年,結婚七年,某性學教授林少偉,連房事也隻有一種姿式。
莫說接吻,就連擁抱都是奢侈,平日打車都是他做前麵把她一個人扔在後麵,超市買東西結賬的時候都是一個人默默從非購物通道溜出去,每次她喊他honey隻會換來他一個裝的二五八萬的皺眉——
這個沒情調沒想法的阿爾卑斯山脈,現在竟然如撒哈拉的熱浪般勇猛而直接的將她擁入懷中?
這件事,其衝擊程度不亞於奧運會前夕突然得知悅薇沒有入圍奧運會指定酒店。
五雷轟頂外加避雷針假冒偽劣。
蘇子還能在林少偉的脖子後跟聞到熟悉的古龍香水味兒,而那明明是同一條聲線發出的聲音經過不同的高低音搭配竟然有全然不同的效果。
“脫衣服,我幫你上藥。”
……
說完,林少偉已經手嘴並用,利落幹脆輕車熟路的開始扒衣服,驚得蘇子本能的用力一推,這一推,讓林少偉也是一吃驚。
“你是…蘇子?”
“你娘的費什麼話!”
“不,我是說——”林少偉一眯眼睛,露出一絲寒光,“你是和我一起來的蘇子,不是白天那個蘇子?”
“白天你抽我一鞭子老娘還沒找你算賬!你跟我玩什麼順口溜!”
蘇子掐著腰想要站起來,卻被林少偉霸道的拉回懷裏。
被老公猥瑣了,蘇子不禁臉紅。
“這樣也好,我還在想如何憐香惜玉,如果是原來的你,我也不用客氣了。”說罷,林少偉手指靈活的一拉衣帶,在蘇子自己都沒搞清楚這衣服構造的時候,一襲雪白的衣已經露了出來。憑著多年電視劇的經驗,蘇子知道這相當於露出了內衣,該喊非禮的時候到了,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一張嘴兩片唇已經被林少偉悉數拿下,那靈活的舌頭讓蘇子腦子開始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