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鬧市區很吵。上班族的自行車鈴聲、電動車滴滴的尖叫、還有私家車沉悶的喇叭聲;這些行走
的聲音中不時的摻雜著早點攤上的小販叫賣聲和菜場門口般的討價還價聲。又是熱鬧的一天,又是稀鬆平
常的一天。可是,對有些人卻例外。比如,此刻剛剛醒來的方秋。
宿醉讓方秋感覺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自己現在在哪。奇怪,家裏的床怎麼大了好幾倍?額,怎麼還有
紗布飄啊飄的?方秋剛想起身去看看,忽然下身傳來鑽心的疼痛。這一疼,讓方秋徹底清醒了!
這不是昨晚的包房麼?這不是昨晚自己沒敢細看的大床麼?我怎麼會在這裏?隻記得和韓國佬在品酒
。。。突然,方秋像是明白了什麼。很久沒有哭過的方秋,隻感到有兩行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龐。掀開空調
被,看到自己身上一塊塊的青紫,方秋甚至感到惡心。她想親手挖去那一塊塊帶著罪惡的青紫!髒!方秋
隻感到髒。她甚至連昨夜身邊睡的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方秋現在隻有一個感覺,就是髒!所有的東西都髒
,所有的事情都髒。這世界很肮髒,包括此刻的自己,也是非常的肮髒!
起身,到附帶的浴室裏,擰開水龍頭。方秋用刷馬桶的刷子一遍一遍的刷著自己的身體。直到遍布血
痕,直到血流滿地。直到,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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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個韓國佬一走,如花就來到至尊一號的門外。但是,她不敢進去,她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她害
怕方秋會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現在過了這麼久,方秋還沒出來,如花不禁有些擔心。她想,還是
進去看看的好。
拿出鑰匙,輕輕的開了門。如花向著那張大床走了過去。被子滑落在鋪著長毛地毯的地上,床的四周
扔著稀稀拉拉的破碎的衣服。可是,卻不見方秋的影子。自己一直守在門口的呀,這孩子能去哪裏呢?
“小芳,小芳,你出來,別嚇姐啊。姐直道你難受,姐對不起你。姐沒能保護好你,你出來啊。。。
”
“花姐。。。。。。”一縷氣若遊絲的聲音從拐角的浴室傳來。
如花一拍腦袋,哎,剛才一著急都忘了還有個浴室沒看的。聽到方秋如此虛弱的聲音,如花剛剛放鬆
的心情,又再度緊張起來。
大步跑到浴室門邊推開一看,如花的心立刻就碎了。這是怎樣的痛苦啊,能讓人如此不顧一切的發泄
。浴室裏到處是水,水龍頭還在突突的往外冒。地上飄著的水裏,混著一絲絲鮮紅的血跡。像妖精的藤蔓
一樣,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浴室的鏡子被打碎,散落一地的鏡片在血水裏折射出詭異的絢麗。方秋躺
在浴缸邊奄奄一息。
“天啊,小芳,小芳!你怎麼這麼傻啊!嗚,都是姐不好啊,姐造孽啊,不該帶你跳進這火坑的啊。
天啊,造孽啊!”如花的心被強烈的震撼了。她想到她自己當初也是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才會走上這條路
。可憐的方秋,又再一次的步了自己的後塵。看這方秋因失血而蒼白的臉,如花奔潰了。她狠狠的抽了自
己兩嘴巴,然後擦幹眼淚,把方秋抱出浴室。
“如花姐~~~~~~”方秋叫了一聲就哽咽了,眼淚撲簌撲簌的就溢出了。
“乖,什麼都別說。姐帶你走,姐帶你回家。”如花哭著回答。這麼多年,沒有哭過了。每天為了生
計喝酒陪笑,牽線拉客,勾心鬥角,已經讓她的心變得沒有溫度。她也有傷心的時候,但是通常都是抽支
煙喝瓶酒醉一場就過去了。她甚至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怎麼哭。可是今天看到方秋的慘樣,她仿佛是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