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爵躺在病床上,將寶貝抱在懷裏,心裏好像稍微安心了一點,至少不再那麼空洞洞的,他是寶貝的爹地,他不能倒下。
躺在枕頭上,整個人的神經微微鬆懈,就覺得無盡的疲憊,懷裏抱著寶貝,沉沉地睡去。俊逸的眉宇始終緊鎖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愁,那麼的明顯,那麼的清晰。皇甫爵真的無法接受,甚至希望自己一覺之後不會醒來。
痛失所愛,這次他真正地感覺到無比悲慟,緩不過來了,心上有著一道濃濃的傷疤。寶貝哭著,醒著,看著爹地,又沉沉地睡去,一夜翻來覆去。皇甫爵的夢裏全是千羽靜的影子,他甚至精神恍惚,想這樣睡著,因為在夢裏,他們如此的快樂幸福。
可是醒來,身邊卻空無一人。半夜,皇甫爵坐起身子,不知何時,眼中已幹澀的淚水再次濕潤,他看著熟睡的小孩子。為他蓋好被子。
起身,險些摔在地上,他扶著床沿撥打著手機:“靜的葬禮,不要其他人出席。”皇甫爵努力調整著自己,他畢竟是寶貝的天,畢竟要考慮活著的人,已經很對不起寶貝了,如今不能在將他孤零零地一個人留下,要時常將他帶在身邊。
“爵,節哀順變。”淩霄抱著一旁的小芷並不意外皇甫爵打來電話。“寒已經封鎖了消息,放心吧。”
“車子修好。”男人沙啞著,這輛車子,他要一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是靜離世前開的最後一部車子。
心裏早已荒蕪,皇甫爵好像不會愛了。他很疲憊,由內心散發出的那種疲憊感,灼得自己緩不過來。
“為了寶貝保重。”淩霄微微皺眉,他看得出此刻的皇甫爵有多麼沉重,多麼難過。
“我會的。”男人掛了電話,看著熟睡的小家夥。眼中露出疼惜,這張和靜像足了的小臉,會是他今後唯一的牽掛了。
就這樣坐到天亮,寶貝醒來頭痛欲裂,醫生為他們注射了葡萄糖,男人看著寶貝吃了些東西,才帶著他離開。
“總裁,你不能開車,我送你們回去。”司機守在一旁,看著皇甫爵一夜白頭,心中多少有些震撼。
男人消瘦的麵容緊繃著,輕輕點頭,一天的時間,他又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隻是比以前更加冷酷,更加無情,心裏也好像缺了一塊,這輩子怕是好不了了。
寶貝臉色蒼白,大眼睛看上去沒有一絲神采,心裏空落落的,媽咪……就這樣沒了……皇甫爵拉著寶貝的手,緊緊的,坐在車子裏,將他抱在懷裏。
“璃,後天我們去參加你媽咪的葬禮。”皇甫爵眯著眼睛,第一次叫寶貝的名字,這是靜親自取得,他一直刻在心底。
寶貝點點頭,轉過頭,眼淚再次滑落,心裏難過的無法控製。
三天後,千羽靜的葬禮如期舉行,圈子裏熟悉的好友到場,規模不大,禮堂卻十分溫馨,到處充滿了花朵。正中央擺著千羽靜笑靨如花的照片。
皇甫爵穿著黑色西服,拉著一邊的寶貝,為自己的愛妻獻花,方寒和淩霄幫忙打理著。眾人無不歎息。
就連左凡和林昊都刻意到場,看到寶貝如此模樣,兩人心情十分複雜。威廉安知道了靜的消息,卻沒有到場,隻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遲遲不肯出來。黑玫瑰等在門口,心中思緒煩亂,也不知道為何千羽靜就這樣沒有了。
忽然之間疼惜起威廉安,看著他落寞難過的樣子,卻無法安慰。希望千羽靜真的死了,卻又希望她好好活著,至少安會有個寄托,她愛到如此卑微,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葬禮舉行完畢,皇甫爵帶著寶貝離開現場,回到他們曾經生活的別墅。寧靈兒顯然沒想到皇甫爵一夜白頭,這讓她嫉妒的有些瘋狂,更有些疼惜,沉著氣小心地為皇甫爵處理著皇甫集團的事務,同時一邊等待著千羽靜的消息,她需要親自去看看那個木屋,已經是待宰的羔羊怎麼可以跑掉?還是被什麼人給救走了?難道是威廉安?
早知道這樣不如一槍殺了千羽靜來得痛快,如今也不用糾結。這個死女人到底活著害死死掉了。寧靈兒心下煩亂。卻為了避嫌始終沒有去木屋悄悄。自己的手下做的也很到位,哪裏已經消滅了所有的證據。
皇甫爵的樣子,有些出乎寧靈兒的預料,沒有想到堂堂的大總裁居然真的情傷如此,這麼說爵是有心的,他是會愛人的。
寧靈兒整理好他的辦公室,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