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IF番外如果相遇在少年時(1 / 3)

皇帝再次禦駕親征。

他離開帝都之前的最後一道旨意,便是冊封了顏鳶為太子儲妃,並且封了顏宙一位族弟做了帝都城城防軍的統帥,幾乎等同於把城防軍並入了顏宙的麾下。

此舉在朝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顏宙是什麽人?

他是戰功赫赫的開疆武將,仍然手握兵權雄踞一方的定北侯。

歷朝歷代,這樣的人即便封了藩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即便離群遠居,也要誆他交出質子扣在京城,防止他生出謀逆之心來。

而聖上居然把帝都城的城防軍送到他手上?

這與開門迎狼有何區別?

他甚至要封顏宙之女做太子妃,這簡直就是癲狂之舉。

他是要拱手讓江山嗎?

朝中上下無不震驚,耄耋之年的老丞相帶著群臣,在宮門口跪了三日三夜,終究未能改變聖心。

他主意既下,聖旨便傳到了顏鳶的住處。

彼時顏宙還在帝都城,與顏鳶的外公在對酌。

顏鳶的外公本是太傅,如今已經告老還鄉好幾年,聽到了風聲特地入了京來。

顏宙溫聲對老太傅解釋:“陛下是別無選擇。”

老太傅急得滿頭大汗:“什麽叫別無選擇,這是拿你在火上烤啊!”

顏宙道:“陛下他……時日無多。”

老太傅臉色慘白:“那他為何……”

顏宙輕道:“太子還太小,他若不封攝政王,皇後是勢必垂簾,若非用這樣的方式,恐怕將來朝堂難免淪為外戚的後院。”

畢竟皇帝斬殺隻有太後的直係族人。

這本就是一個兩難的決定。

皇帝選擇了劍走偏鋒,破釜沉舟,幹脆留下一局死棋。

老太傅久久沒有言語,到最後隻是喃喃:“總有代價,總有代價……”

顏宙的目光悠悠落在了顏鳶身上。

顏鳶還無知無覺,她自從接了聖旨,腦海中就一片空白。

是以爹爹叫她名字時,她還呆呆站在原地。

她怎麽就成太子妃了呢?

顏宙輕聲問她:“鳶兒願意當這太子妃麽?”

……

顏鳶不知道自己願意不願意。

她隻是覺得有些荒謬。

陛下甚至連見楚淩沉一麵都不願意,怎麽就活生生地塞給他一門親事呢?

顏鳶慌慌張張入了宮。

聽往來的宮女小聲議論著:“聽說太子不願意接受指婚,一心求著聖上更改心意呢。”

顏鳶躲在暗處看著楚淩沉,忽然間覺得說不出的委屈。

她其實……也沒有那麽願意的。

她的家在西北。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娘親。

她從來沒想過要長長久久地留在帝都城裏,可是因為賜婚的對象是他,她才多了幾分猶豫,不然她在得知婚事的那一刻就提包滾了!

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

楚淩沉還在皇帝寢宮門口跪著。

顏鳶也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幹脆衝到了他麵前去,告訴他:“我也不想嫁給你的。”

楚淩沉的神情有些狼狽:“顏鳶……”

顏鳶抬起頭顱,高傲地告訴他:“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這樁婚事泡湯,你不必感到煩惱。”

……

婚事就此擱置。

顏鳶跟隨著爹爹回了西北。

她本來年紀也尚小,婚事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幾日之後皇帝就再次禦駕親征,這一次顏宙沒有陪同,皇帝在邊境涉險,最終因為馳援不及薨在了邊疆,再也沒有回帝都城。

皇帝薨逝的噩耗傳來時,顏宙再次帶著顏鳶入京。

顏鳶遠遠看著楚淩沉。

看著他蒼白著一張臉,像是一棵枯樹一樣,坐在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上,說不出的孤單。

昔日的皇後娘娘如今已經成了太後,就坐在他的身旁,雍容而華貴,她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悲傷的痕跡,熟練地操控著一切。

待到一切事了,她帶著楚淩沉,來到了顏宙的身前。

顏鳶站在父親身後望著楚淩沉。

楚淩沉眼圈漆黑,靜靜回望她。

已久有多久沒見了呢?

顏鳶記不清了。

但好像一切已經今非昔比。

太後溫和望著顏宙,輕聲道:“哀家知道顏侯一直對沉兒與鳶兒的婚事有所芥蒂,侯爺為國為民操勞已久,這門婚事如若顏侯不願……”

顏宙笑道:“臣不敢。”

太後道:“顏侯當真不再考慮?”

顏宙拉著顏鳶的手,朝著太後恭謙行禮:“先帝遺旨,顏宙誓死遵從。”

太後沉默了片刻,終究笑了起來:“顏侯果真如先帝所說般赤膽忠心,倒是哀家小人之心了。”

那是顏鳶第一次,在太後的臉上看到那樣陰戾的神情。這個往日裏溫聲細語的女人,不知何時褪去了溫柔的外衣,露出了銳氣的鋒芒。

可惜她還實在太小。

她不明白何以先帝薨逝,所有人就都變了。

賜婚並非是先帝留下的最後一道聖旨,他真正的遺旨是卸了爹爹的邊防軍的兵權,隻留了爵位,把他調回了帝都。

……

那年顏鳶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