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不由感慨:“嚴爺,你怎麽什麽都會……”
嚴融之過去在外走商,歷經過不少次惡劣的環境,自然不能光等人伺候,久而久之就漸漸都會了。
他挑了一兩件事說給林殊文,少年聽得仔細,還把身子的方向調轉了,右耳對著人。
“我帶著商隊常年在外,經過自己的地,就會停留一段日子,經手那邊的帳本,覽閱風土人情,若有興致,就找當地的師傅學兩手。”
嚴融之極少和林殊文談及關於自己的事,不是不想說,而是等不到一個適合的時機,至少要對彼此目前這段關係而言,不能太過逾越。
眼下正有機會,就挑幾件和林殊文說清楚,這些事,嚴融之還是挺想讓對方知道的。
林殊文聽得認真,眸底的向往一閃而過,垂著臉道:“我從小莫說走出豐陽縣,連家門都極少出去,不似嚴爺這般有見識。”
書念的再多,都沒有親自走出去看過記憶深刻。林殊文隨著嚴融之的言語,仿佛看見巍峨峻險的山川與河流,看見茫茫無際的荒漠戈壁。
奈何縱使心馳神往,林殊文神往的念頭隻有一息,他低頭小口咬了一塊黃瓜條,酸甜可口,忍不住又多吃幾根。
他還是寧願待在家裏,哪都不想走。
骨頭切成幾塊跟蘿卜燉成湯,湯還沒起鍋,嚴融之拿起一把麵團,長壽麵做半碗的量。
時節暑熱,菜留不了太久,尤其是肉。
嚴融之今晚備菜幾道,都是按兩個人的份量做的,又顧及林殊文進城吃了些,所以做的不算多。
食物對少年而言,講究份量很重要,過猶不及,強迫他一下子多食反而會傷了他的身子。
日色西沉,投在院子天井的餘霞漸漸消散。
在四周昏暗前,林殊文找出火折子點了兩支蠟燭,一支放在石灶,一支放在小桌上,他把懸在牆角的燈籠也點了,掛在院裏。
嚴融之把石窯裏的火炭撥開,放在屋外吹風涼了會兒,待裹在最外層的泥巴熱溫退下,去了泥,揭開層層包括的荷葉,滿屋飄香,引人食指大動。
鍋裏熬的湯時間一到,嚴融之先盛了一碗。
骨頭混著蘿卜燉出來的湯味道濃鬱又清甜,另外還單獨留出一份湯汁,用作長壽麵的湯底。
幾道菜弄完,夜幕閃爍著明亮的星子。
嚴融之把兩支蠟燭挪到桌上,讓林殊文先坐,去外麵洗了手才進來一起坐下。
林殊文的目光簡直不能從桌子上的菜移開,餘光看見嚴融之高挺的鼻梁還帶著汗,連忙從腰間摸出一條布帕子。
“嚴爺,擦一擦汗,帕子是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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