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買回來的幾塊木料用完,總共做出六支木簪子。又將上次從市集買來的那支簪子取出,經過對比後發現,自己做的比買回來的質地精細許多。
去水塘放鵝的時候聽閑聊的婦人說過兩日村裏會有大集,他思忖著要將簪子帶去大集還是城裏賣。
正拿不定主意,莫布上了門。
莫布道:“殊文,你都好幾日不出門了。”
林殊文垂眸:“我平素就喜歡待在家中。”
莫布對他豎起大拇指:“俺若有你一半定力,俺娘定會樂開花。”
村裏的小子們心野,哪怕閑在家中不幹活,屁\/股也跟著火似的坐不住,每日都要出門。
莫布瞧見碼放在桌上的木簪,拿起一支,驚歎道:“這些俺娘都不會做。”
又問:“莫非這幾日閉門不出,就為了做木簪子?”
林殊文承認:“我想拿去賣些錢。”
莫布道:“那就帶去城裏賣,直接到首飾鋪子問問。你做的簪子好看,掌櫃定願意收。”
在村集也不是不能賣,可村民都是嘴皮子實的,買什麽都要把價錢說便宜些,林殊文臉皮薄,指不定禁不住人家幾句就應了。
正好莫布家要到城裏一趟,林殊文和他們分攤部分租車錢,一同進城。
馬車上,莫布挑開水囊飲水,閑不住,總要說話。
“俺昨兒跟六子他們去杏花酒打酒,碰到周家,他們竟然牽了羊進院子,說是給那兩小孩兒喝羊乳。”
兩小孩正是林殊文原先短暫教過書的孩子,周氏對他們很是疼寵。
在鄉下極少人養羊,羊不幹活,隻能宰了賣肉,不如牛來得有用,一頭牛可抵六七隻羊。周氏願意為了讓孩子喝羊乳挑幾隻羊放進院裏養,村裏半大不小的孩子都豔羨不已。
莫布道:“周家小子還分了點羊乳給我們喝。”
說著怎怎舌,似乎在回味:“滋味確實不錯,但羊臊味濃,擠出來的羊乳還要交給後廚弄好才能喝,當真麻煩。”
林殊文原來在林家也喝過羊乳,尤其每到冬日,在嚴寒的時候喝一蠱溫好的羊乳,入喉綿長,喝完渾身都暖洋洋的。
如今雖然什麽都沒有了,卻不再像當時那樣感到空白無力,放任著自己的性命不管不顧。
莫布不假思索道:“你原來喝過麽?”
林殊文微頓,輕輕點頭。
還欲問些什麽的莫布“哎”一聲,給自己打了個嘴巴。
“殊文,俺心直口快,方才忘了你原來的身份,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殊文道:“不妨事。”
莫布整個人蔫下:“總之你莫要往心裏去,俺不說了。”
如若那件事沒發生,林殊文就是豐陽縣最年輕的小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