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融之看著他:“嗯。”
林殊文放下打磨簪子的活兒, 朝旁邊的男人挨得近了些。
“我給嚴爺念書如何?”
他對嚴融之不設防備,完全沒想過對方若在自己屋裏頭睡著該怎麽處理。
一口一口抿著羊乳,他給對方說一個從雜籍上看到的鄉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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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於嚴融之而言是一種心安的存在,他在外幾日處理生意,的確很少入睡,伴著耳旁的聲音,支著下頜闔眼。
林殊文漸漸息聲:“嚴爺?”
他緊了緊放在膝蓋的手,人就在自己眼前睡著了,接下去該怎麽辦?
夜裏下了雨,水珠從窗簷飛進屋內,林殊文輕手輕腳地把窗戶關好,到院子外轉了轉,雞鵝都入了棚,便又走進門後。
他走進房內拿起一條薄褥,展開蓋在靠著木椅沉睡的男人身上。
頓了頓,又躲進房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本以為會驚慌失措,整夜無眠,但林殊文久違的做了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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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屋外空無一人,昨夜他還嚴融之蓋的薄褥,此刻正蓋在自己身上。
林殊文瞥見枕邊留下的紙條,紙上寫:醒後把羊乳喝完,我回去了。
嚴融之的字跡如他人一樣,給林殊文穩重的感覺。
夏季雨水豐沛,雖不用日日下田,可間隔一些時候,還是要去田裏鋤雜草,否則經雨水澆灌的土壤能瘋長出許多野叢。
林殊文拎著鐵鋤清了半時辰雜草,兩隻小鵝就放在距離田地不遠的水塘上,農活幹完,在河岸喊一聲,鵝就跟著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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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屋門外站著人。
林殊文打量,認不出眼前的婆子是誰。
“您是?”
婆子笑意吟吟地湊上前,目光如炬,欣喜道:“小林先生,我是王婆,你還記得李屠戶家不?”
林殊文和莫布到李屠戶家買過豬肉,自然有些印象。
“王婆婆過來有何事呢?”
人都來了家門外,他不好意思讓人幹站在院子外頭說話,連忙開門:“婆婆進來坐。”
還進屋倒了茶水送給對方。
王婆婆笑得眼紋愈發明顯:“你這孩子真乖,模樣又好,怪不得李家三兒惦記得要命。”
林殊文隱隱聽出些意思,遲疑地坐在另一邊位置。
“婆婆的話指……”
王婆婆“哎呀”一聲,又道:“我來給李家說親事呢。”
“小林先生還未婚配吧?”
林殊文愣住:“嗯……”
王婆婆道:“那感情好,李家三兒子,對先生可是一見鍾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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