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束帶勾纏出少年纖細柔軟的腰身,嚴融之一直掌心虛攬, 便攬了個滿懷。
他鬆開手:“可是夜裏沒睡好。”
林殊文垂首,落在肩後的烏發微微向前散開一綹, 遮去眼眉。
為了趕製出這對如意簪做賀禮, 這幾日的確佔去不少休息的時間。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底是自己身子太弱,稍微費些神和體力就容易耗損元氣。
捕捉到少年臉上一閃即逝的氣餒之色,嚴融之道:“先閉眼,休息片刻,到了地方我叫你。”
林殊文道:“不睡了。”
哪有人去喝喜酒的半途還睡覺的, 他抬起雙眸,悶悶瞅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右耳傳來潺潺的水流聲,已至河岸, 馬車上橋後繼續行駛半刻鍾, 就到了杏花村。
村裏有人辦喜事, 一早就熱鬧, 來了許多孩子討花生糖冬瓜糖吃。花生和冬瓜外層沾一點炒熱的糖油, 甜美的滋味讓孩子們嘴饞。素日裏吃不到糖,趁著機會分到喜糖, 格外珍惜, 舔一口停一口, 舍不得吃太快。
林殊文下了馬車,看到十幾個孩子圍在牆下笑眯眯地舔著糖。
新郎晨起就去了新娘子家裏迎接,傍晚時舉辦婚宴。
將近傍晚,許多前來喝喜酒的人走進院子,怕位置不夠,連門外的空地也擺了位置,若長凳和桌子不夠,鄰裏之間從家裏騰出幾張,搬來湊一塊,把場子弄大。
杏花村難得舉辦一場規模不算小的婚宴,鄉民們樂意出份力,眾人聚在一起坐著喝碗酒吃口肉,心都是熱的。
嚴融之帶林殊文走下馬車引來數道視線。
“地主爺來了!”
聲音一出,圍坐在席位上的鄉民都有些激動。
“哎哎哎,都別起啊,坐下坐下。”身後跟上、拎著林殊文那兩隻雞跟鴨子的羅文喊:“大夥兒不必拘謹,咱們爺不講究太多規矩,都坐下該吃吃,該喝喝!”
羅文經常替嚴融之辦事,周圍的村幾乎都混了個臉熟,鄉民知道他是地主爺傳話的人,於是按捺住一哄而起的心,接二連三坐回原位。
羅文道:“今日的角色可是我們那做了新郎官的兄弟,大家不必客氣,盡管吃開,跟我們兄弟拚酒!”
村民們合掌叫好,好不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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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暢快的笑鬧落於身後,嚴融之帶林殊文到院子裏的一間屋坐,沒其他人,清清靜靜的,和外頭嘹亮的鬧哄宛若兩個世界。
嚴融之道:“咱們在這吃。”
新人還未拜堂,這會兒人都陸續入座了沒開場。
直到鞭炮聲砰地接連炸響,到了新郎官跟新娘子拜堂成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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