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送嚴融之走到大門,指尖一緊,下意識扯住對方的袖口不想鬆手。
嚴融之抬起未被扯住袖擺的那隻手,托在林殊文後腦輕揉幾記,順勢將唇抵於少年潔白的眉心親了親。
“好了,該啟程出發了。”
又道:“這幾日應該會有林家的消息傳回,若有其他打算,等我回來以後再商量怎麽做,可好。”
林殊文垂首,悶聲應:“好。”
他問:“真的要過兩日才回麽?”
嚴融之答:“若事情早些解決,就早日回來。”
林殊文眼巴巴目送馬車越跑越遠,待人離開,方才勉強振作起來的精神很快消散。
管事瞧他悶悶不樂,笑問:“公子那麽舍不得主子啊?”
林殊文拖長了嗓音:“嗯。”
嘴裏歎著氣回到院子,他停在已經長了些葉子的花架前打量,之後才進書房雕弄簪子。
午後朱掌櫃差人來了宅子,林殊文把人請進屋,取出一個木盒,裏麵裝著連日來做好的簪子。
“上個月忙,就這些了。”
說著,他轉身拿出另外做的一把木梳,柄上雕著尾羽的樣式,這樣的木梳樣式有別於普通梳子,獨特又精致。
“麻煩你將這把梳子轉交給朱掌櫃,價錢方麵讓朱掌櫃看著開,下次過來時再把錢帶給我就成。”
對方應下,把木梳放入盒子裏收好。
林殊文招待了一會兒青年,把人送走後,收好掙得的碎錢,將全部碎錢裝進半圓形的瓷罐裏,放到嚴融之鎖起來的一方抽屜中。
*****
夜裏睡不安穩,翌日林殊文抱著書在房中打盹。
伏在書案小憩片刻,隱約聽到管事似乎在跟人爭執。他迷迷糊糊揉開雙眼,放下懷裏的書房外走。
春光明媚,管事站在樹影下,他麵前的男子一身褐色布衣,生得健壯。
林殊文對男子有幾分印象,此人在山上的木廠做工,是工人們的頭兒。
男子神情急切,夾著憤怒。
林殊文走近問:“發生何事?”
管事:“公子,吵醒你了?”
又解釋:“木廠發生一些狀況,剛派人去處理了。”
林殊文觀察男子,見其臉色仍然沉悶凝重,仍問:“什麽狀況,能與我說說麽?”
男子硬著聲:“你是什麽人,能說得上話?”
林殊文:“我跟嚴爺上山的那幾日,在木廠外遙遙望了會兒,見過你。”
管事:“公子不必操心,這件事我來解決就行。”
林殊文狐疑:“可我看他臉色並未放鬆,與我說說吧。”
嚴融之不止一次告訴過他,他能決定家裏的事。
林殊文鼓起勇氣,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