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典韋心掛青州戰事的時候,在平原郡內的一條官道上,一支運糧隊正在快速通過,此刻天空中掛著一輪圓月,隻是可惜,夜空中彌漫著烏雲,將那明亮的月光擋住。在運糧隊的最前麵,一名年輕戰將正繃著個臉,一臉緊張地對身後的將士喝道:“快!快!誰也不準放慢腳步!違令者,軍法處置!”
“喏!”回答的聲音參差不齊,不少人更是有氣無力,可見整個運糧隊的將士都沒什麼體力了。隻是他們卻不敢提出停下來休息片刻的想法,誰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來開玩笑。
聽得這些回應,年輕將領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但卻沒有做聲,這年輕將領不是旁人,正是河北之主袁紹的長子袁譚!之前袁譚奉袁紹之命駐守青州,也算是手握一方大權,不過對此袁譚卻並沒有多麼高興,身為長子的自己被外派到了地方,而三弟袁尚卻是留在了父親的身邊。如果僅僅隻是因為三弟年幼倒也罷了,可坊間傳聞,父親有意廢長立幼,立袁尚為繼承人,這就讓袁譚自然而然的心中生疑了!
父親袁紹寵愛三弟袁尚,這件事袁譚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三弟袁尚在袁譚的記憶中,一直都是很會討父親的喜歡!自從有了這個傳聞之後,袁譚的心裏就從來沒有放下過這件事,隻可惜他一直留守青州,若是沒有父親的傳召,他也不能隨意回冀州證實這件事。
而這次的袁曹大戰,卻是給袁譚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先是父親下令調遣各地兵馬集中到冀州,隨即又因為冀州缺糧,分兵上黨和清河兩郡,那清河郡隻不過是個小郡,如何能夠承受得了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這糧草的供應責任,自然就落到駐守青州的袁譚身上了。
之前袁譚一直都是派他手下的人負責押運糧草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手下的人太過無能了,最近幾次運糧都被馬賊給搶了。袁譚正考慮著是不是讓駐紮在清河的淳於瓊親自領兵來接應糧草的時候,一直在袁譚身邊,為袁譚出謀劃策的謀士郭圖卻是突然提出了一個不同的意見。在郭圖看來,這是個極好的機會,那就是讓袁譚親自領兵護送糧草到冀州去!一來,可以向袁紹證明自己的能力,立下大功;二來,也可以借機趕到袁紹身邊,以免讓袁尚一個人在袁紹身邊賣乖,從而被他給鑽了空子!
對於郭圖的建議,袁譚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其中自然有袁譚那莽撞的性格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袁譚已經被袁尚給逼得無路可退了!如果沒有了繼承人的身份,袁譚這個長子將來會麵臨多大的危機,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得出來。
想到現在這個時候,遠在廣平的袁尚一定陪伴在袁紹身邊討巧,袁譚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一哼,對著身後就是喝道:“你們這群廢物!難道都沒吃飽飯嗎?給我快點!快點!誰要是誤了本將軍的事,本將軍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相比起公子的身份,一向以武勇著稱的袁譚更喜歡自稱為將軍,而聽得袁譚將軍的喝罵,在下麵拚了命推動運糧車的將士們也是一個個暗暗問候起四世三公的袁家祖先來。可不是沒吃飽飯麼!這一路匆匆忙忙的,哪裏有吃飽飯的時間啊!
“少將軍!少將軍!”一把喊聲從後麵傳了過來,袁譚扭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名留著兩撇胡子,臉頰幹瘦的戰將縱馬趕了過來,一臉獻媚地對袁譚說道:“少將軍!趕了一路了,少將軍要不要,要不要歇一會啊?”
這名戰將乃是袁譚手下的親信李貿,說到底,李貿最拿手的,無非就是迎奉拍馬,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才能了,要不然,也不會得到袁譚的如此信任。聽得這李貿的話,袁譚的臉色也是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搖頭哼道:“用不著!這批糧草十分重要,要早點趕到清河才行!”
聽得袁譚的話,李貿也是暗暗叫苦,他會主動來勸袁譚休息,實際上是他的體力已經吃不消了。這一路趕來,可以一邊趕路一邊休息的,也隻有袁譚一人而已,身為袁譚的親信,他必須要在袁譚麵前表現出自己盡職盡責的態度,已經有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隻可惜,袁譚根本就不上當,他也是無可奈何地縮了縮腦袋,隻能是繼續按照袁譚的指示去執行命令了。
打發了那名戰將,袁譚又是轉過頭朝著周圍掃了一圈。實際上,對於這次的運糧任務,袁譚還是很看重的,前幾次的運糧隊被襲擊,使得清河郡的十萬大軍的糧草需求已經越發緊迫了,要是不抓緊時間將糧草送過去,那事情可就鬧大發了!所以這次袁譚不僅是親自押運糧草,更是將自己手下的近五千將士給帶了過來,一起負責押運糧草。自從之前袁紹將青州的兵力抽調一空之後,這五千將士已經是袁譚所能抽調的全部兵馬了,足見袁譚對這次押運糧草的行動有多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