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的拳頭緊緊握住,手背上一道道青筋冒起,總算馬騰還能夠忍住,臉上擠出一絲很勉強的微笑,說道:“曹丞相日理萬機,我也能理解!曹大人與這位夏侯大人,應該是曹丞相和夏侯元讓將軍的子侄吧?當年陳留結盟,我與夏侯元讓將軍也算是見過一麵,如今見到故人之子,也是感慨良多啊!不知兩位如今官居何職?嗬嗬,想必以兩位的身份,曹丞相對兩位應該不會太過吝嗇吧?”
曹操派遣兩個小輩來迎接自己,馬騰自然是心中不爽,可如今在曹操的地盤上,馬騰也不敢太過放肆。而且光是聽夏侯充與曹泰的自我介紹,馬騰就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是曹家與夏侯家的子弟,隻是不知道這兩人在曹家和夏侯家當中到底是什麼身份,所以才會有所試探。
夏侯充笑了笑,對著馬騰抱拳說道:“我等不才,尚未有功勞在身,現在都還隻是軍中裨將而已!”
“裨將?”馬騰的臉色也是越發難看了,原本看到夏侯充與曹泰兩人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同時剛剛那些曹軍將士如此維護,還以為他們兩人在曹家和夏侯家中的地位很高呢!可沒想到,兩人竟然還隻是區區裨將,可見兩人隻怕僅僅是兩家的旁支子弟吧!而且兩人的軍職低微,竟然被派來迎接自己,根本就是曹操對自己的侮辱!就算馬騰現在的涵養再好,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那張臉刷的一下就陰沉了下來,沉聲喝道:“曹阿瞞竟派爾等黃毛孺子來應付我!豈有此理!”
馬騰突然翻臉,周圍那些曹軍將士也是被嚇了一跳,立馬又是再次圍了上來。開什麼玩笑!馬騰不認得夏侯充和曹泰,他們豈會不認得?這兩人,一個是夏侯惇的長子,一個曹仁的長子,在曹家和夏侯家那可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後輩子弟!若是在這裏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小卒就算是死一千次也抵不過這個罪責啊!相比之下,什麼槐裏侯,什麼馬騰,那都算不得什麼!若是馬騰膽敢出手,他們就算是拚上性命,也要保護住夏侯充和曹泰兩人的安危!
見到馬騰發火,夏侯充和曹泰兩人卻是一點也不意外,他們被曹操派來,目的就是要惹怒馬騰的!雖然曹操將馬騰引來許都,目的就是要控製住馬騰,可馬騰畢竟是一方諸侯,若是馬騰名正言順地來到許都,曹操卻沒有任何理由,就將馬騰給扣留,那曹操的名聲可就真的臭了!所以曹操就是想要將馬騰激怒,讓馬騰在許都闖出禍事來,到時候曹操就有借口將馬騰拿下,作為要挾涼州的籌碼了。
正因為如此,見到馬騰發怒了,夏侯充和曹泰反倒是相視而笑,緊接著夏侯充就是冷笑著對馬騰哼道:“槐裏侯!你這話說得就有些過了吧?你是奉天子之命來許都叩拜天子的,我等也是奉命來迎接你入城。我等雖然官小人微,但所奉的也是皇命!又或者說,槐裏侯對當今天子不滿?若是如此,槐裏侯大可不必來叩拜天子,直接回涼州就是了!”
夏侯充這麼說,那可是吃準了馬騰不敢回涼州,馬騰大老遠地從涼州來到曹操的地盤,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馬騰不敢違抗君命,必須要遵循大義!現在好不容易到了許都,連城門都沒進,就這麼掉頭走了,那豈不是落人口實?
馬騰站在那裏,臉都憋紅了,卻是一言不發,雙腳更是像鐵鑄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而曹泰見了,又是接著說道:“槐裏侯!我敬你是朝廷分封的侯爵,可你也不要太過分!須知,這裏可是許都,不是涼州!槐裏侯要將在涼州的那一套拿到這裏來用,那實在是貽笑大方!”
要說夏侯充的話是頂撞馬騰,那曹泰的話那就更加刻薄了,這話裏頭的意思要是說白了,那就是這裏不是涼州那個鄉下地方,讓馬騰在這裏放規矩點!
馬騰怎麼說,那也是涼州的土霸王,自從董卓死後,涼州一地就屬馬騰是老大,就算是韓遂也不敢跟馬騰強行叫板,馬騰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這羞辱馬騰的,還是兩個乳臭未幹的小輩?一時間,馬騰的那張臉被氣得通紅,就像是隨時要爆發的火山一樣。看到馬騰的模樣,夏侯充和曹泰兩人都是相視一笑,卻沒想到這次的任務竟然如此簡單就完成了!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把聲音從城內方向穿了過來:“讓我過去!讓我過去!叔父!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