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混賬!”在許都城的相府內,一聲聲喝罵聲從卞夫人的小院內傳了出來,也是讓周邊院子裏的人都有些驚訝。自從卞夫人死了之後,這個小院內也隻有曹丕會進去,可依著平日曹丕那溫文爾雅的模樣,怎麼會發出如此狂躁的聲響?
不過生活在相府內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所他們很自覺地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繼續過各自的生活。
在卞夫人院子的廂房內,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砸壞的家具,曹丕站在房間中央,胸口不停地起伏,臉色一會蒼白一會鐵青,眼中更是充滿了憤怒與絕望。在房間門口,那為曹丕效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裏,一臉無奈地看著曹丕,對著曹丕說道:“公子冷靜!”
“冷靜?你讓我如何能冷靜!”中年男子的一句話,再次挑起了曹丕心中的怒火,曹丕猛的抬起頭,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大聲喝道:“父親派人來請典韋去長安的使者還有兩天就會到許都了!顯然這次典韋又要立下戰功!典韋的戰功越多,曹昂的地位就越鞏固!我,我,我還憑什麼跟他爭?”
“這個……”對於曹丕的質問,中年男子也是為之語塞,平心而論,曹丕如今的情勢實在是不容樂觀,論身份,曹昂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而曹丕的母親卞夫人雖然生前十分得曹操的寵幸,但她的地位仍然是妾!論資曆,曹昂從小就接受曹操的培養,在曹操的心目中也一直將曹昂視為接班人,所以這麼多年來,曹昂始終陪著曹操南征北戰,雖然沒有立下過什麼戰功,但那份資曆也不是剛剛才接手文職的曹丕所能比得了的。加上現在曹丕與曹昂都已經撕破了臉皮,曹昂顯然也不會給曹丕任何機會,曹丕想要取代曹昂,已經沒有多少可能了,中年男子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幫助曹丕。
見到中年男子無言以對,曹丕的臉上卻沒有喜悅之色,反倒是臉色越發難看,一揮拳頭,喝道:“所以!這次我一定要將典韋給殺了!隻要典韋死了!那我就還有機會!隻有典韋死了!隻有典韋死了!”曹丕仿佛是夢吟一般,兩隻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血紅!
“誰!”就在中年男子準備勸說曹丕不要太執著的時候,突然他猛地抬起頭,朝著外麵望去,本來他想要立馬追出去,可腳下剛邁了一步,卻又是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曹丕。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還是身子一閃,轉眼就是出現在了院子外麵,可是左右查找了半晌,也沒看到什麼動靜,隻能是暫且作罷。等到中年男子回到廂房內,卻是突然發現之前還是有些陷入瘋狂的曹丕,此刻卻好像又恢複了平日的冷淡,挺直了腰板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那一叢蘭花。
雖然沒有轉過身子,但曹丕立馬就是知道中年男子進來了,頭也不回地說道:“羅先生,可發現了什麼?”
被曹丕這突然的轉變給嚇了一跳,但中年男子還是立馬抱拳對曹丕說道:“回公子的話,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剛剛可能是小人的錯覺吧!”
“嗯!”曹丕輕輕點了點頭,隻管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蘭花,全然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好半晌,曹丕才是悠悠地說道:“上次典韋在街口遇刺的事情,先生可查出了什麼結果?”
聽得曹丕這麼一問,中年男子的眉頭也是跟著一挑,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這個,回稟公子,屬下也沒有查出什麼結果,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暗中出手!屬下懷疑,此事會不會是典韋自己故弄玄虛,弄出這麼一場戲,想要嫁禍公子?”
對於中年男子的猜測,曹丕隻是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便是搖頭給予了否定,說道:“這不太可能!根據情報,典韋是真的受了傷,若是演戲的話,沒必要弄得這樣!所以典韋遇刺那是真的!這件事的幕後凶手一定要找到!雖然我很想典韋死,但在我真正殺死典韋之前,這個黑鍋可不能由我來背!”
聽得曹丕的吩咐,中年男子也是點頭稱是,這次的事情對曹丕來說的確算得上是一場無妄之災。雖然曹丕的確是想要殺典韋,但問題是曹丕根本就還沒有來得及布置,況且,就算是曹丕想要殺典韋,也絕對不會選擇這麼明目張膽的方式,這麼做,隻會讓曹丕自己陷入麻煩當中。問題是,現在事情已經鬧出來了,而且看典韋的架勢,也是認定這件事是曹丕做的,曹丕等於是平白給別人背了黑鍋,而且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之前曹丕大發雷霆,也少不了這方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