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城頭上,馬岱的發髻就已經散開了,原本草草綁好了,可剛剛一番惡戰,綁頭發的繩子早就掉了,如今馬岱披頭散發的模樣,配合那一臉的血漬,看上去十分的狼狽,隻是馬岱的雙眼中卻始終都流露出昂揚的鬥誌!
“給我死!”馬岱一聲怒吼,提著鋼槍就是直接衝向了典滿與夏侯衡,手中鋼槍一抖,便是幻化出七八道星光,分別朝著兩人飛射而去。
之前在許都之變的時候,典滿和夏侯衡就已經見識過這招馬家的絕招,當即也是紛紛提起各自的兵器,將那一道道星光給擋了下來。緊接著,典滿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鐵戟直接就是朝著馬岱的胸口刺了過去,而另一邊,夏侯衡也是堪堪將馬岱的攻擊擋下,手中的鋼槍順勢就是往前一送,卻是瞄準了馬岱的大腿。
論心境、論智謀,馬岱在這一代馬家弟子當中堪稱第一,可論武功,馬岱的實力卻是差了不少,典滿乃是典韋長子,自幼受典韋教導,比起馬鐵、馬休還要強上一籌,馬岱自然是不如,更不要說旁邊還有一個夏侯衡幫手。兩人聯手攻擊,馬岱根本就來不及防守,就聽得兩聲悶響,鐵戟和鋼槍幾乎是同時刺中了馬岱的身子。所幸最後關頭馬岱硬是將身子往旁邊移了半寸,總算是沒讓鐵戟刺中胸口,而是滑向了肩窩,在肩窩上落了個透明窟窿。
“啊!”馬岱張口一聲慘叫,隨即就是噴出了一口鮮血,連連往後退了數步,卻是用鋼槍撐在地上,硬是支撐自己的身子沒倒下去。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典滿和夏侯衡,冷喝道:“馬家子弟,絕不臨陣脫逃!我已經兩次違背了馬家家訓!第三次,第三次,我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
馬岱所說的前兩次,分別是許都之變與長安之戰的時候,馬岱兩次臨陣脫逃的事情。而馬超會變成現在這麼頹廢,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長安之戰的時候,自己臨陣脫逃的緣故。對於馬家子弟來說,他們背負著馬家的驕傲,如何能夠允許自己違背馬家的家訓?馬岱之前兩次迫不得已地違背家訓,在他心裏早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所以這次,他就算是戰死,也不肯違背家訓!
“哼!”對於馬岱的話,典滿和夏侯衡當然並不了解,不過兩軍陣前去可憐敵人,那是最為愚蠢的行為。兩人也算是出身名將世家,對這一點當然也是很清楚的,所以看到馬岱竟欲死戰到底,典滿和夏侯衡都是冷哼一聲,緊接著,典滿縱身一躍,直接就是朝著馬岱撲了過去,手中的鐵戟連連揮舞,化作了七八道光華,朝著馬岱的身上攻去。
典滿的攻擊,就算是好完全的馬岱也不見得能夠接的下來,更不要說現在身上帶傷的馬岱了。馬岱隻來得及象征意義地舉了舉鋼槍,那幾道光華就盡數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聲悶響,馬岱的身子立馬就是帶起了一大片的血光,直接倒飛了出去,最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那馬岱的模樣,臉色慘白,嘴角不停地冒著血泡,出氣要比入氣多,顯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馬岱!”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響起,隻見從街道另一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提著一柄大刀就是衝了過來,隻不過這男子的身上卻沒有穿戴鎧甲,而光著膀子,上麵還橫七豎八地綁著白色的繃帶,正是當日在長安之戰的時候,為掩護馬超而被典韋打成重傷的龐德!
當日長安之戰後,龐德就一直留在府上養傷,最近才剛剛有所好轉,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之前馬岱也並沒有派人去通知龐德上陣。一直到曹軍攻破城頭,龐德才在府中聽到了動靜,這才連鎧甲都顧不上穿,直接從床榻上蹦了下來,提著大刀趕來助戰。隻是沒想到龐德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眼睜睜看得馬岱竟然被打成這個模樣!
“可惡!”龐德一口氣就是衝到了馬岱的身邊,一把將馬岱給扶了起來,大聲對馬岱喊道:“馬岱!馬岱!你,你怎麼樣?”
龐德雖然是馬家的家將,但與馬岱卻是多年的至交好友,相比起家主馬騰和少主馬超,龐德更欣賞馬岱平日的沉穩。如今眼看著自己這位好友身受重傷,眼瞅著活不下去了,龐德豈會不難受?隻不過任憑龐德如何呼喚,以馬岱的傷勢,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醒過來的。眼看著馬岱慢慢沒有了氣息,龐德心中更是傷悲,仰天呐喊了一聲,大聲喊道:“少將軍!少將軍!你在哪?你在哪啊!馬岱,馬岱他死了!他死了啊!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