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依然不語,隻是看著她。

「喂!你聽得懂我在說什……」話語突然中斷,她注意到銬住男孩的鐵鏈上沾著暗色的血漬。

仔細一看,男孩的手腕和腳踝全是幹掉的血跡,看得出來是掙紮之下被鐵鏈磨出來的傷口。

她皺著眉,低頭看向鎖住鐵門的鐵鎖,小手從腰際拿出一條鐵絲,輕巧地插進鐵鎖內,轉個幾下,「哢!」地一聲,鐵鎖立即開啟。

她打開鐵門,走到男孩身邊,男孩看著她,一動也不動,一雙褐眸看著她蹲下身,輕巧地解開他手腳的練鎖。

「哇!血肉模糊,真噁心!」她皺著臉瞪著他手腳上的傷口,在他要縮起身子時低喝一聲:「別動!」

她瞪著他,有點心疼地用力扯下裙襬。「嘖!這衣服我才第一次穿耶!」

她雖然嘀咕,可撕扯的動作卻極快,小手拿著撕下的衣布將他手腳上的傷口包好。

男孩靜靜地看著她,褐眸掠過一絲光芒。

「好了。」她滿意地看著包紮好的傷口。「我身上沒帶傷藥,隻能先這樣將就了,起來。」

她起身,看著他說:「走吧!我帶你離開,管你是妖怪還是寶物,至少長得像人,把人關在籠子裏,真不人道!」

她一邊念,一邊走出鐵籠,卻發覺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她轉頭瞪著他,「喂,你要不要走?你不走的話,我要走了。」難得她大發好心要救人,機會隻有一次,不要拉倒!

男孩不語,隻是看著她,那雙淡褐眼眸彷佛此刻才認真地將她看進眼裏。

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額頭蓄著月牙狀的劉海,五官小而細緻,隻有那雙眼大而明亮。

一襲粉色水裳,頸間垂戴著翠綠色雕花珠玉墜,腰間係著以蠶絲製成的長鞭,雖然裙襬已破爛,可她看來仍然像個無瑕的搪瓷娃娃。

「為什麼?」他開口,聲音極淡。

「啊?」聽到他的聲音,她愣了一下,「原來你會說話呀……什麼為什麼?」沒頭沒腦的,誰知他在說什麼?

不管啦!

「喂!你是要不要走啦?」她不耐煩地將雙手扠在腰側,杏眸沒好氣地瞪著他。

「不,我不走。」男孩輕輕斂眸。

「啊?」他的話讓她再度一愣,眉尖皺了皺。「隨你!你不走,我要閃人了。」

她在這待太久了,而且,一直都沒人發現,這對防衛嚴密的血樓來說實在有點不尋常,讓她不安了起來。

她不想再理男孩,轉身就要離開。

「不,妳也不能走。」男孩說道。

什麼?!

「喂!」她轉身,卻倏地一驚,心髒差點跳出來。

她瞪著離她隻差一吋的男孩,說不出話來。

他什麼時候竟離她這麼近?而她竟然都沒察覺到?!實在詭異……

男孩抬眸,紅豔的唇勾起。「妳,要留下來。」

那深沉的眼神,讓她心驚,來不及回話,她立即聽到腳步聲。

轉頭一看,數名黑衣人己包圍住鬥室。

「少樓主。」一名黑衣人拿著衣服披上男孩赤裸的身體。

少樓主?

她看著男孩,隨即明瞭了。「這是陷阱?」

「沒人抓得到的偷神一族……」男孩輕語,褐眸看著她,那隱隱閃耀的光芒讓她害怕。「妳,是我的了!」

「鬼才是你的!」她冷哼一聲,迅速抽出腰間的銀色蠶鞭,迅雷不及掩耳地掃向門口的敵人,覷著空隙,立即一閃。

可她快,黑衣人的動作也快,立即圍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該死!

「不要抵抗,我不會傷害妳。」男孩走向她,朝她伸出手。「來!」

她瞪著男孩,正在思索該怎麼辦時,耳際聽到熟悉的足音。

「娃兒!」

低沉的男音飄落,「砰!」地一聲,煙霧四起。

「師兄!」她大喜,迅速抓住男人的手。

「不準走!」男孩伸手抓住她頸間的玉墜,聽到她悶哼一聲,而後,玉墜一鬆──

不一會兒,煙霧立即消散,而那美麗的搪瓷娃娃也不見了,隻剩下他手上的雕花珠玉墜,他低眸看著手上的玉墜。「不用追了。」偷神一族素來以輕功聞名,這一瞬間,對方早已逃離血樓範圍了。

他握著玉墜,上頭猶留有她的體溫。

「娃兒……」他記得那男人是這麼叫她的。「我會找到妳的!」

他緊握著玉墜低語,向來冷漠的褐眸掠過一絲光芒。他會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