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笨蛋!」雖然青年的語氣很兇狠,但還是把它扶起來,「你怎麽還沒學好走路?不是告訴你站的時候前腿要用力,後腿要穩住嗎?」
「汪嗚……」小三頭犬委委屈屈地湊過去,用小爪子撓撓地攀住特洛斯的手指,掛著身子爬呀爬的,想要爬上他的手掌。
「嘿!別想偷懶!」特洛斯很生氣地瞪眼睛,「我不是俄耳,才不會叼著你到處跑!」
小帕彼很不明白地歪了頭,無辜又困惑地發出「嗚?──」的聲音,拉布拉多有點眼簾下垂的臉型看上去就是一副憨厚老實,似乎很不理解為什麽一直跟它那麽要好的大狗今天卻不肯像以前那樣叼著它的後頸帶著它跑動。
「別想……沒門!……嘖!別亂動!!……」
特洛斯氣短地哼哼著,狀似粗魯但力度卻柔和地一把撈在手上抱了起來。
「乖乖的待著!!不然把你丟出去!」
小狗完全沒有被威脅到,因為被舒舒服服地抱了起來,所以有三顆腦袋一起找了自己中意的手指討好地舔起來。
駱賽有些嘆息:「也真是的,把兒子就這麽丟在門口的地方,難道不怕別人給揀了去嗎?拉布拉多可是很受歡迎的犬種啊!」
青年有幾分猶豫又別扭地看了他一眼。
這裏是諾亞動物診所,要留下帕彼可得要駱賽同意才行。
事實上他知道駱賽接受自己和俄耳的存在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人類對於怪物是恐懼的、厭惡的,但這種感情絕對不包括喜愛和包容,這是他離開地獄後在人間流浪了一段時間所得到的體會,所以當駱賽在巷子裏發現他的時候,他才會毫不用於地先出手攻擊。
可是令他很意外的是,那個人類雖然是個普通的人類,又弱小又總是一副一點用都沒有的苦逼相,可居然接受了他們的存在,還願意讓他們住在診所,或許一開始無論是自己還是俄耳,就隻是把這裏當成跟之前的橋洞、屋頂沒什麽差別的臨時居所,可是漸漸地,一些些不經意的關心,一些些不在意的在意,一些些不牢記的記憶,融合在一起,他不知道俄耳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反正,他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在醫生身邊的日子。
但是診所的生意並不好,這他也知道,幾乎入不敷出的情況一直沒有得到改善,而養一隻大狗對於駱賽來說可以說是極限了,如果再養一隻幼犬的話,那絕對是讓駱賽非常的為難……
「帕彼……帕彼吃得很少!」
「啊?」他這話有點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駱賽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青年顯得焦急和慌張,更加前言不對後語:「它在家族裏算是最沒攻擊性的地獄犬,牙齒和唾沫都沒有毒,也不像我一樣愛咬爛雜誌和桌腳……我、我的意思是……」越說就越混亂,特洛斯懊惱地抓亂了他的頭髮,真該死,要是俄耳的話,一定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讓醫生輕易答應留下帕彼。
數學題:暴躁又別扭想開口又不敢直說的杜賓犬+純真無邪可愛到爆的拉布拉多小狗×3,答案等於幾?
這麽簡單的答案地球人都知道了啊!
駱賽扶了扶眼鏡,非常技巧地分開其中一顆小腦袋的上下顎,他的動作很熟練而且輕柔,雖然稍微帶些強迫地令它張開了嘴巴,但並沒有令小狗難受,他觀察了一下:「還沒到換門牙和臼齒的時候吧?一般四到六個月大的幼犬換門牙和臼齒的緣故,牙根發癢才需要找些東西來咬。」放開手之後順便曲起手指的關節逗弄了一下它的小下巴,拉布拉多幼犬似乎很喜歡這種撫摸,甚至舒服地眯著眼鏡很享受地就著手指磨磨蹭蹭,「當然,獨自在家的幼犬也可能因為寂寞和無聊而咬東西找樂子,對吧?」
帕彼像聽懂了他的話,非常贊同地朝他「汪汪」叫了兩聲。
「那麽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與其擔心它是不是會咬爛東西,還不如想想怎麽教導它不要到處撒尿……」駱醫生很包容地摸了摸其中一顆短短軟軟毛茸茸的小腦殼,「因為診所的地板都是俄耳在打掃。」
參考資料備註:
刻耳柏洛斯(Cerberus):希臘神話中的地獄看門犬,兇殘狂暴,嘴巴滴著毒涎,負責看守通往地獄的大門,吃掉所有擅自闖入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