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之我的女孩 我的女孩(25)——與誰同坐(1 / 3)

“嘟嘟——”背包裏的手機開始叫囂,一通電話進來了。

伍妙可正打車趕去學院,準備了大半個月的義賣會將在今天下午舉行。她原本還在打瞌睡,電話突然進來,自然驚醒了她。有些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按了接通,看也不看來電顯示,直接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妙可,醒了沒有?現在已經八點半咯!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一會兒就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科特沉聲呼喊。

伍妙可捏著太陽穴,頭疼地說道,“我已經起來了,馬上要到學校,你不用來接我了。”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科特狐疑問道。

伍妙可從小也是嬌生慣養,在紀嶽華的管教下生活很有規律。早上八點前起來,晚上十點前睡覺,那是一貫正常的作息時間。但是在法國生活的那段日子改變了她的很多習慣,她也開始喜歡賴床睡懶覺了。科特就很清楚,誰也不能打擾她睡覺,這是伍妙可的規矩。如果不湊巧打擾了,那麼她的脾氣就會變得格外暴躁,這一天身邊的人也別想好過了。

“因為有點事。”她言簡意賅,並不想繼續談下去。

“那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

“吃了就好,下午三點義賣會結束,我去學校接你。中午的時候不要忙得忘記吃東西,你不吃東西就會頭暈。好了,那我掛了。”科特體貼地掛斷電話,不再多說什麼,言語之間卻是難掩那份寵愛。

伍妙可又閉上了眼睛,實在是好困。

義賣會的會堂裏,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主任和導師也一早就來了,導師細心地叮囑搬運工們,要千萬小心地將畫搬進去。這些畫可都是伍妙可這幾年來的心血結晶,其中幾幅作品更是獲得過榮譽,所以是格外珍貴。

“妙可!”導師瞧見了她,高興地喊道。

伍妙可已經將散亂的頭發全部紮起,這才稍微有了些許精神。她揚起笑臉走到他們麵前,爽朗說道,“導師,主任,你們這麼早就到了!”

“我們可不是最早的,還有人比我們更早!”主任笑嗬嗬地說道。

伍妙可困惑蹙眉,視線順著主任觀望的方向瞥去,頓時瞧見了那一道清朗不凡的身影。他穿著打扮隨意瀟灑,竟是帶著幾分學生氣息,長袖T恤,薄棉的黑色背心外套,深藍色的牛仔褲,配了一雙運動球鞋。許是忙碌的緣故,感覺有些熱了,他將袖子胡亂地卷起,隨後又將背心外套脫去,放在了一邊。

“時彥!你過來!”主任開口喊道。

陸時彥立刻向助手交代了幾句,淡然從容地朝他們走來。

伍妙可望著他一步步走來,突然之間就記起了那天。隻隔了一條馬路,他站在馬路那一頭,她站在馬路這一頭。藍天白雲,天空晴朗明麗。他走到她麵前,腳步微停,溫柔地叮嚀,隨即牽過她的手就要穿馬路。

“主任,導師。”陸時彥十分有禮貌,最後才喊出她的名字,“妙可。”

他清澈的男聲徐徐響起,伍妙可莫得一怔,回過神來,朝他露出微笑,“小彥學長。”

“好了,我們最後再確定一遍這次義賣的流程。主持義賣的司儀已經確定了,她等下就會到。妙可,到時候你和司儀對一下話,拍賣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講述一下繪畫作品的由來……”導師講述著過程安排,熱烈激昂,“最後的時候,就由時彥作結尾結束這次的義賣!完美落幕!”

伍妙可和陸時彥並肩而站,主任拉過他們兩人的手,雙雙握住,“你們是學校的驕傲!”

這一瞬間,不僅僅是握住主任的手,也將他們的手相互疊起。

伍妙可低下了頭,陸時彥不自覺地凝眸。

“時彥,你的曲子要不要先演練一次?”導師問道。

陸時彥半開玩笑地說道,“導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錯!”

“嗬嗬!你怎麼可能會出錯!隻是想先聽聽你的曲子!”導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賞識有加。

“主任,導師,主持的司儀來了!”

司儀到了,導師拉著伍妙可前去和司儀交流。

陸時彥不動聲色地望向那個角落,目光不時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和另一個女人站在一起,那樣認真的神情。他收回視線,隻是會心一笑。一直知道她是個認真的女孩兒,想要做什麼事情,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完成,即使知道沒有可能會學會。她那雙漂亮的小手,不適合彈鋼琴,更適合畫畫。

“這裏好了嗎?”

“馬上就好!”

“快點!”

“知道了!”

周遭傳來催促聲,陽光透過會堂的落地窗灑下光芒,卻是同時照耀在兩個人身上。他們像是偶爾聚集在一起的陌生人,互相並不認識,回到了那個過往的青蔥時光。可是記憶卻像是爬山虎,爬滿了整幢會堂的牆,也爬滿了心頭。

“好!大家都辛苦了!先去食堂吃飯,義賣馬上就要開始了!”主任吆喝道,眾人陸續離開會堂。

伍妙可特意留下,假裝正在對稿子,並沒有立刻離去。

陸時彥從後台出來,卻也是最後一個。他瞧見了她,隨口說道,“吃飯去吧,小心頭暈。”

伍妙可手中還拿著稿子,突得抬頭望向他,整個人恍惚失神。

你別過來!這裏車子多!我來接你!

好了,可以走了。

吃飯去吧,小心頭暈。

那天,今天……

“陸時彥,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伍妙可幽幽開口,心中一緊。

伍妙可突然之間開口詢問,讓陸時彥始料不及。他怔在原地,清朗的俊容終於顯露出幾分無法消逝的愁緒。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在多年前曾經挽著他的手臂撒嬌,賴在他的懷裏睡覺,吵著鬧著要他手把手教她彈鋼琴。

她青春美好的像是一朵初初盛開的向日葵,總是跟隨著陽光轉動,燃燒自己怒放於這片金光之下。

她的笑,她的淚,點點滴滴全都串聯成無法抹去的痕跡,全都留在了他的心中。

很多年以後的今天,陸時彥才知道,那一場所謂的報複行動,更像是一場無疾而終的鬧劇,蒼白無力的可笑。

伍妙可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瞧著他微微失神的模樣,她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某種牽係,並不僅僅是學長學妹那麼簡單。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是停住腳步,握緊手中的稿子,固執地尋求一個答案,“我們認識對不對?那天在導師家裏見麵,不是第一次見麵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告訴我啊!”

為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

為什麼她的腦子空白一片?

為什麼明明不認識他卻又要讓她彷徨空洞?

那幅畫,繪著一雙漂亮的手,即便她不想去認同,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畫裏的手確實是他的,屬於他陸時彥。

關於那幅畫,她也記不起了。

“我家裏有一幅畫,畫裏麵是一雙手。可是我想不起來,這雙手是在什麼時候畫的,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畫那雙手。”伍妙可凝望著他,蹙起的秀眉卻是有些痛苦,“或許你能告訴我。”

聽到她這麼說,陸時彥想起來了。

關於那幅畫,他也是記憶深刻。

那一天,他正在彈鋼琴,她像是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一邊聆聽。練習了一下午,她難得這樣安分,竟然都沒有出聲。他狐疑地扭土望向她,發現她聚精會神地盯著他的手猛瞧。他問她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