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薑珍珠失蹤,已經過去了5天!
縣裏的公安來過村裏兩次,第一次隻是走訪了一下情況,第二次帶走了村裏通縣城的班車司機陳繼超!1998年,村莊和縣城之間交通並不發達,每天隻有一趟車,早上固定時間發車,沿途招手停車,傍晚再從縣城回來,陳繼超就是這趟車的司機。他是個憨厚人,當過兩年兵,在部隊學會的開車,開車的時候似乎有一些遺留下來的習慣,從不與旁人閑聊,車也開的總是穩穩當當的。要不是警察將他帶走,誰都想不到,他與薑珍珠有什麼關係。
薑珍珠,人如其名,是這片難得的美人!用天河灣老人們的話來說,從小就是年畫娃娃一樣,女大十八變,今年她將將20歲,真是比雪花膏廣告上的明星還要好看!和村裏其他女孩一樣,她也在珠廠裏工作,是個分揀員。相比植核區,珍珠分揀的工作簡直就是享受,但美人,不論何時何地,都有特別的優待不是嗎?這姑娘從十六七歲就被上門求親,連廠長段鵬都有意無意的暗示過。但姑娘是個好姑娘,就是廠裏家裏兩點一線,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薑珍珠的父母那天追在警察後邊,哭喊著要陳繼超償命,一眾吃瓜群眾才知道這窮小子惦記上人家的掌上明珠,他們一個村子住著,竟然錯過了窮小子空手套白狼上門求親,被掃帚打出來的戲碼!薑珍珠的還有一個哥哥薑金來,他隻是攙扶著撒潑的母親一言不發,他有些記不清妹妹那天跑出去是不是說要去珠廠。
那天,窮小子陳繼超上門提親來了!陳繼超的父母早早就去了,小時候一直跟著叔叔嬸子生活,嬸子一直看不上他,也不是看不上,總共就幾畝地,還要養自己的孩子,多一張嘴總是不樂意的。不樂意歸不樂意,叔叔嬸子也沒有貪他爹媽留下來的那三間土房,隻是陳繼超當義務兵的時候趕上分地,他人不在地就沒有給他,還好他會開車,每個月拿了一份微薄的收入。沒有爹媽幫襯的陳繼超,上門提親的禮品隻拿了一兜蘋果和半個豬腿,窩窩囊囊的站在院子裏,薑金來一見他就來氣了,再一看手裏拿的禮,更是火冒三丈!聽他說完來意,更是氣的抄起掃帚就把人打出去!妹妹當時也急哭了,遠遠的站在一邊喊著陳繼超快走,他一直以為妹妹也是不願意的!直到,妹妹失蹤兩天,他才在她的衣服堆裏發現留下的信,原來這傻子要和陳繼超私奔!為什麼陳繼超說他沒有看到妹妹呢?妹妹到底去了哪裏?
縣公安局審訊室,陳繼超呆坐在審訊位上,他整個人都浮腫了一圈,兩隻眼睛尤為明顯,分不清是被這連著兩天一夜的審訊折磨的,還是哭過,總之,他整個人非常萎靡而頹廢!審訊室的門開了,陳繼超甚至比警察們更激動,“找到了嗎?找到了嗎?”由於他動作太大,手銬與焊在地麵上的審訊桌椅撞得叮當亂響!進來的警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坐到主審位,一個眼熟的警察坐在他旁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陳繼超,這是省裏的領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陳繼超這兩天一夜,已經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重複了他和薑珍珠認識的細節,以及那個令人心碎的下午,這一次說完,他又一次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要是我不去提親,她就不會丟了!那麼大的人說丟就丟了,是我害的,我害的,判我有罪吧!判我死刑吧!”那警察這段時間聽了好多遍這段聲情並茂的高潮戲份,實在是受夠了,重重的拍著桌子:“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怪一個好人!陳繼超,你閉嘴,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