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黎說道:“我自己來。”
“什麼?”陸浮生和彩雲公主異口同聲的說道:“不行!”
“為什麼?”千夜黎疑惑道。
“因為……”彩雲公主猶豫了一下,臉色微紅道:“那樣太……危險了,而且你一個男人,怎麼能裝一個女人?會被看出來的,到時候一定會先被殺死。”
陸浮生抿了抿嘴唇,他沒有說話,但是神情所表露出來的意思,明顯是和彩雲公主一樣的。
千夜黎淺笑道:“王爺、公主,不要太過擔心,土匪是強搶民女,我是江湖人,自然知道他們的習性,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他們強搶女子,不過就是遠遠的看一個輪廓,知道容貌姣好,身姿不錯就可以動念頭,而對於這個女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他們倒未必會特別在意,也不會記得特別清楚。再說,稍後還要穿喜服,化新娘妝,他們就更不識得了。一個人妝容不同,容貌上也會掠有不同。”
她停頓了下,看了看時辰,繼續說道:“何況,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想搶一個女人上山罷了,對於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他們也不會在意。”
“話是這麼說,可是,太危險了,”彩雲公主還是不放心。
“公主,這種事情讓誰去呢?您去肯定不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非您不可。王爺假扮也是不行的,假扮女子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王爺身份貴重,這種事情不能做,在下是江湖中人,個性隨意,一切由心,沒有那麼多的忌諱,所以,我去,最合適。”千夜黎三言兩語定了乾坤。
正在這時,老婦在外麵敲門,手裏捧著那套衣服,她哭得臉皮濕潤,眼睛紅腫,臉上還略帶了幾分羞愧。
“公子,這是喜服。”
“好的,老人家,您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救您的女兒的。”千夜黎對老婦說道。
老婦抿抿嘴唇,眼睛裏又有淚快要落下,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稍後,鶯兒又把一些首飾和化妝需要用的東西拿進來,“需要鶯兒幫忙嗎?讓幾位如此舍身相助,鶯兒實在過意不去。”
千夜黎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安心等待消息就好。”
“好,多謝。”鶯兒施了個禮,轉身走了。
“我來幫你吧。”彩雲公主看著那些首飾說道。
“也好。”千夜黎點了點頭,“勞煩公主,為我梳一個女子的發式,再化一個妝容。最後再換喜服吧。”
男子多不願意穿女子的衣服,覺得晦氣,所以,她提出最後穿,別人也不會覺得什麼,能少穿一會兒是一會兒,彩雲公主聽千夜黎需要她的幫忙,心中很是高興。
她讓千夜黎坐下,站到身後為她解開頭發,千夜黎的頭發很好,發冠除下,烏發如瀑布一般散落,還帶著淡淡的幽香,陸浮生在一旁微微別過臉去,強自壓下自己心中胡思亂想。
彩雲公主讚歎道:“千夜公子,你的頭發……真的很好,這是什麼味道,竟然如此好聞。”
“我府中的小廝以前是個賣香料的,因為被惡霸欺負過不下去了,到府中做了小廝,我看他心思靈巧就留在身邊,他還是愛鼓搗個香什麼的,如果公主喜歡,等回了京中,我派人送一些給公主。”
“好,一言為定。”彩雲公主個性再純真爽直,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一個男子,還是她心儀的男子,一顆心在胸膛裏跳得厲害,手指輕輕觸碰,隻覺得那發絲滑潤如綢,細細密密繞住了她的心尖兒。
她深吸了一口氣,滿腔都是千夜黎的發香,臉上微微發燙,不敢耽擱的太久,手指顫抖著開始梳發。
這種事兒她也不怎麼做,平時也不用自己梳,除非是看到什麼特別好看的發式,才自己動手試一試。
這一折騰就用了不少的時間,待到把首飾插好的時候,整個房間裏似乎都亮了亮。
千夜黎看了看時辰,這要是再讓彩雲公主折騰下去,恐怕要誤了時間,再說,誰知道那些土匪會不會守時?她便說道:“公主,妝容我自己來吧。”
說罷,她看著鶯兒送來的那些東西研究了一下,一一拿起細粉、胭脂、眉石和口脂快速化了一個妝,彩雲公主和陸浮生看得目瞪口呆,千夜黎說道:“這種事情做得多了,我府中有過很多位美妾,偶爾青樓中有花魁比試,在下也時常去看熱鬧,一來二去,這為女子化妝之事做了不少。”
其實陸浮生和彩雲公主吃驚的並不是她化妝的動作流暢,而是因為她此時的容貌。
她的肌膚白如雪,細如脂,在柔和的燈光中散發出如珍珠般的光輝,腮邊一點微紅的胭脂,似飛起的雲霞,眉若遠山,目似星辰,映著屋裏的燭光,像是天地間的流火。
她的唇色輕點,微啟如花,齒貝似雪,淺淺一笑,便是人間最好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