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門緊閉,千夜黎伸手就敲,很快,門裏有腳步聲響起,有人一邊跑一邊問道:“是什麼人呐?”
千夜黎不說話,依舊砸門,門從裏麵被拉開,一個小和尚眯著眼睛探出頭來,一見外麵的陣仗,立時睡意全無,睜大了眼睛。
外麵火光閃亮,火把突突的顫動著,十幾名穿著軍服的侍衛麵色沉冷,身姿筆直,腰間挎著腰刀,刀未出鞘,卻透出森冷肅殺之氣。
為首之人挺拔如鬆,一雙眼睛似刀子般割過來,他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而麵前之前相貌俊美,眉梢飛揚,眼底湧著怒色,是一個俏公子,隻是這公子顯然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小和尚急忙口誦佛號,雙手合十道:“各位施主,不知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本公子要找你們二層院子中的那個和尚,讓他出來見我!”
小和尚愣了一下,“這……那位師父並不是我們寺中的,而是雲遊到此的,若是想要見他……”
“雲遊到此?”千夜黎把牙關一咬,“要是想見他如何?還要本公子去院中找他?”
小和尚還未答言,千夜黎已經側身闖入,直奔第二層院子,這麼一鬧,已經睡了的人又都起來,方丈也得了消息,由小和尚點了燈籠,一路向著第二層院子而來。
千夜黎來到院中,屋子裏的燈黑著,她一揮手,命人闖了進去,隨後,一個人從裏麵被拉了出來,身上穿著僧袍,一晃忽的功夫就被帶了下去,等方丈等人到了的時候,那人已經被帶了下去。
方丈立時一愣,邁步上前來,對千夜黎說道:“阿彌托佛,這位施主,不知因何帶走我寺中的僧人?”
“為何?”千夜黎冷然一笑,對方丈說道:“這個人勾結匪徒,殺害了兵部尚書袁大人,隻抓走他,已經是看在這是佛門清淨之地的份兒上,若非如此,方丈,恐怕包括你在內,寺中一幹人等都難以逃脫吧?”
方丈大吃一驚,在場的和尚們也頭冒冷汗,一個個臉色蒼白著說不出話來。
“這……這……”方丈看著千夜黎,又看了看陸浮生,“兩位大人……”
“這位是安王殿下,不是什麼大人,”千夜黎說道:“方丈,有些話還想請教你,關於方才被押走的那個人,你們都知道些什麼,具體的說說吧。”
“不敢。”方丈一聽竟然是安王,立時心裏更加忐忑,“不敢提請教二字,有什麼想問的,老僧有什麼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
方丈跟著陸浮生和千夜黎進了房間,腦門上滲出細密的汗來。
“說吧。”千夜黎冷然說道。
“說……什麼?”方丈結結巴巴的問道。
“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從哪兒來,為什麼來,在這裏做了些什麼,所有的一切,包括和他關係密切的人,”千夜黎說道。
方丈想了想,不敢有一絲的疏忽,“他是兩年前來的,說是雲遊的僧人,本來我們也不想收留他,因為來曆不明,怕惹事端,可是他頗會一些卜卦之術,說得極準,而且,他還幫助寺中解決了幾樁危機,老僧一時糊塗,覺得此人定有幾分神通,再說,天下僧人都是一家,就……就同意他留了下來。”
“他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戴半張麵具,平時隻在院中,也很少與其它人來往,倒是翼王殿下,有一次來進香,與他遇到,談得投機,後來,殿下就時常來,說起來,殿下是與他來往最多的人了。”
“方丈,事關翼王殿下,你可要如實說,否則的話……”
“貧僧不敢胡說,”方丈急忙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願以人頭擔保。”
“好。”陸浮生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念及方丈的坦誠,本王決定不罪及寺中眾僧,隻是,事態並明朗之前,寺中人暫時不可出寺走動,方丈可否答應?”
“當然,當然。”方丈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沒有給押走,還在這裏平安呆著就算是阿彌托佛了。
“那好,千夜公子,我們走吧。”陸浮生站起來說道。
從寺廟中出來,陸浮生讓手下人先走,轉頭對千夜黎說道:“如何?”
“王爺放心,相信這個消息一傳出,翼王很快就會知道,”千夜黎回答道,“封鎖消息,他一定會設法聯係那個僧人。”
“好。”
其實上在千夜黎未到達寺廟之前,陸浮生派來的兩個人已經回稟,那個住在二進院子中的戴麵具的和尚已經逃離,想必是得到了風聲或者是與陸軒然串通好的,她當機立斷,她這邊又是帶人來又是大砸門吸引眾人的目光,她和陸浮生闖進去耍橫,把手下人裝扮的假和尚帶走,在眾人還未看清之前製造的假象。
千夜黎握著馬韁繩,不論如何,經過這件事,她和翼王陸軒然,算是結下梁子了。
陸軒然今天晚上很得意,他終於殺了袁廣良,可以安心了,而且,據他所知,今天晚上陸浮生前去守點埋伏,結果隻抓到那個假冒的,能夠讓陸浮生吃虧上當,也足夠讓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