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翰要麼不訓人,拿眼睛瞪你都能讓你在心裏糾結上百倍懺悔一千倍,要麼開口訓你,那代表事態嚴重讓你無地自容。
彎著腰給李墨翰纏繃帶的趙鵬,光是背上都出了層虛汗,不知李墨翰會不會連帶他都給批上了。
過了大概有五分鍾,李墨翰看向那站著的兩個,語氣稀鬆平常:“你們在這裏做什麼?有事嗎?”
小祿可受不了這種人心折磨戰術,幹脆主動器械投降,垂頭九十度:“是我不好,和楊中校開了玩笑。”
“什麼玩笑?”
李墨翰的聲音低沉,有力,不是玩的。
小祿撓起了腦袋瓜:“我以為他們兩個在偷偷談戀愛。”
“是這樣的嗎,楊中校?”
接到李墨翰尖利到能戳到脊梁骨裏的眼神,楊朔深深地在心裏頭猶豫了一小把。如果不是小祿開這玩笑,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在楊朔緊成直線的口剛要打開,吐出。
門口那邊,忽然傳來一個不強不弱卻是咬字清晰的聲音:“先生,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楊朔唰地轉頭,見她立在門口如一棵屹立的樹,挺直的身,木頭的臉,而她剛剛說的話,像是根針刺到他心尖上,忽然是呼吸一道吃緊。
李墨翰在他們一男一女兩人臉上掃過一道光,隻道:“我知道了。”
聽不出李墨翰情緒的小惠,卻是能聽出她似乎多言了,馬上掉頭就走。也是,以她這樣卑微的身份,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出聲幫他說話呢?隻希望不要因為她給他添上不必要的麻煩。
屋子裏,隻能聽見小惠離去的腳步聲——匆匆的,令人聽起來竟是感到憐憫。
小祿沉著臉,突然覺得堂哥在這件事上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這事雖說是他開玩笑鬧出來的,但現在不是能看到這兩人之間的情愫嗎。
“八哥。”
李墨翰在小祿要開口的臉上盯住。
努著嘴,小祿很清楚這個堂哥的脾氣,李墨翰心裏決定了的事是誰都不能撼動的。唯有,把目光投向了安知雅。
可安知雅似乎什麼都沒聽見,一直合著眼,呼吸均勻地熟睡著。
“你們都出去吧。”等趙鵬給自己換好了藥,李墨翰揮手讓他們三個都到外麵冷靜腦子。
小祿先帶了股脾氣大步走了出去,楊朔反倒落在了最後,還是趙鵬回來幫他關門。
見人都走了屋裏安靜了,李墨翰扶著額角,對躺在被窩裏的妻子說:“小雅,你怎麼看這個事?”
可見安知雅早就醒了,故意裝睡裝傻,如果剛才插口,無論說什麼都會得罪兩方人馬,所以她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