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想把你弄死,不是嗎?”
她的眼珠子轉了兩圈,想努力地要把他的影子抓回眼裏:“是,是的。可這是我情願的,他不要我拖累你。我沒有想到能活下來。”
閉上眼,捏緊的拳頭,指節泛白,冷冷的一絲笑在嘴角裏溢出:“你,死到臨頭,還要對我說謊。”
“是,是真的。”她眼裏閃著光。
或許在往常,她一點點的淚都能讓他心軟,不,他每想到以前她的謊言自己都如此輕信,憤怒再度把他的眼染紅了。於是,他是忽然沉靜下來,靜得可怕,甚至搬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頭,冷冰冰的眼珠子像個法官盯著她:“你說你沒有撒過謊,那你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把安知雅當妹妹看嗎?”
心頭委實地被挨了下,她的眼珠往四下翻轉,似乎想找尋這裏是哪裏的痕跡。
“不用看了,你猜的都沒有錯。”
她轉回來的眼,像他射出刺目凶猛的光:“你明明知道,她對我媽媽和我哥哥都做了什麼!”
“你也明明知道,你們一家都對她和她的家人做過了什麼。”
他從容、冷靜的音色,讓她像墜落懸崖一般,抬起的手,想摸到他的頭發,卻被他一側臉,觸摸不及永遠地掉了下來。
他站了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用說了一樣,背對她,陳述他與她之間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變過的關係:“你沒有愛過我,我也沒有愛過你。”
見著他永不回頭往前走,她憤怒地叫了出來:“你不想從我口裏得到情報嗎?”
“如果你知道悔過,自然誰來問你你都會說。如果你不知道悔改,誰來問你你都不會說的。”
“那你故意來見我做什麼?想來看我這個落魄的下場嗎?”
“不是,我隻是來確定你恨不恨我父親罷了。現在看來,恐怕這毒,還不是我爸下的。”道完這句,開門,出去,嘭關上門,一氣嗬成,毫無猶豫。
望著他消失在門口,喉嚨翻滾的液體幾乎是要堵住她的呼吸,她激烈地喘息,有那麼一刻,她的確是希望自己就此死了算了。因為她母親,她哥哥都進了監獄,永無出頭之日。她在這個世界裏孤零零的,不知道往哪裏走,哪裏都得不到溫暖。
然而,很快有人衝進來,用尖銳的吸器吸走痰液,用東西撬開她的口,讓她想死又不能死。
一個優雅冷質的聲音在黑暗裏浮現,在她聽來就是個魔鬼:“不要讓她死,她的生死以後將由我們決定。”
沙特阿拉伯。
黑夜裏沙漠的星辰,猶如女王的鑽石一般,碩大而璀璨。
阿源騎著駱駝,在帳篷外周近的沙漠裏兜了一圈,若不是冬天的緣故,他是很想躺在沙地裏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