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小半步,蒲迪森老爺看回他,帶了些嚴厲的口氣道:“吉斯,我說過,現在沒有我允許,你是不可以進那個鍾樓的。”
“爺爺。”吉斯搖頭,“你阻止不了我去見她。因為她是我親生母親。”
“吉斯!”蒲迪森老爺一震,指頭發抖,臉顯驚駭。
“爺爺,不,現在希伯來先生不在,我可以喊你為父親了。”吉斯向前一步。
“不。”蒲迪森老爺看著他,當發現一切都無法掩蓋時,沉下眼,低聲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什麼時候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是事實,你無法否認這個事實,而她一直很想與我相認。我能感受到——這裏!”吉斯麵對他,摸到胸口裏這顆心髒,“她的想法,傳進我心裏,說,想醒來,想和我見麵,想看我。”
“不,不行的,吉斯。”蒲迪森老爺搖頭,再搖頭,低著頭,“我不能同意,我決不能同意!”
“你害怕她會死,可你要知道,生不如死,比死亡更可怕。”
“你說她生不如死?”蒲迪森老爺麵色鐵青。
“對於她來說,如果,在家人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不能出現,她與生不如死沒有區別。”
聽完這些話的蒲迪森老爺,心事重重,在屋裏來回徘徊。
吉斯在看了他一眼後,眼角望向門。
伴隨他的目光,蒲迪森老爺聽到了敲門聲:“誰呢?”
“是我,老朋友。”老醫生安博的聲音傳進來。
聽是安博,蒲迪森老爺急匆匆走去開門。
安博走進來時,身上披雪,來不及脫大衣,拎著個醫藥箱,明顯是剛從哪裏匆忙趕過來的。
“怎麼了?”蒲迪森老爺緊張問。
“可能你和吉斯必須馬上和我去一趟。”安博表情嚴峻地說。
蒲迪森老爺點點頭,刻不容緩,立即與吉斯,帶上安博,一直是從書房的一條隱秘樓梯,走到了地下室,再從地下室的一條隧道,秘密前往鍾樓。
到達鍾樓一間溫暖舒適的臥室,最特別的是這裏的裝飾用的全是綠色點綴。
中間一張天鵝絨鋪設的床上,靜躺著一個女人。烏墨的長發從她發頂一直長到腳踝,就好像童話裏麵被困在城堡裏等待有人喚醒的長發公主。因此她的容顏,出奇的沒有經曆過歲月的痕跡,時間在她的皮膚停止了走動,潔白潤滑,是停留在一個中國女人最美的那個時刻。
“我家裏連接的監視器表示,她的心跳正在逐漸恢複成正常成人的心率。”安博緊張地檢查女人手上植入的深靜脈管道,查看冬眠劑的使用,看起來是一切正常的模樣。
“這樣下去會怎樣?”蒲迪森老爺抓住他的領子,雙瞳渙散,厲聲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