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律瀟這樣偏執的性格,加上時常掛在嘴邊的問題發言,如果換做別人可能會覺得這人很恐怖吧。但是夏珺言感覺自己對此並不抵觸,應該說,他對“和殷律瀟一起去死”這件事並不那麽抵觸。盡管他其實有一點怕死。
很奇怪的。
夏珺言靠著車窗,盯著玻璃上自己與殷律瀟的側影發呆。
過去他總以為,戀愛會使雙方都往一個更好的方向發展。但從他們幾個的情況來看,顯然並非如此。
大家都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夏珺言昨晚太累了,一上車就開始犯困,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他再睜眼的時候,芙大一院的正門已經就在眼前了。夏珺言打了個哈欠,一邊揉眼睛一邊聽到身邊的殷律瀟開口說:“嚇唬你的。”
“……嗯?”
“如果真有什麽事,我肯定不會拉著你一起去死。”殷律瀟說,“我會想辦法讓我們兩個都活下來。”
盡管是從小被溺愛長大的性格扭曲的末子,但最終還是脫離家族企業自立門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人,好像就應該是這樣才對。
夏珺言笑了一下,說:“知道啦。”
不知道是不是出門前的那句警告真的起了效果,今天殷律瀟格外的安分,上午夏珺言在兒科門診坐班的時候,殷律瀟就坐在問診室外的長椅上安安靜靜地掛水,掛完了也依然在這裏等,盡管他一個大男人、身邊也沒帶小孩兒,坐在一堆媽媽奶奶之間顯得格外怪異。
快到午休時間的時候有個帶小孫女來看病的中年大媽好奇地問他是不是在等人,殷律瀟隻說:“等女朋友呢。”
“護士啊?”
“醫生。”
大媽看殷律瀟穿得人模人樣的,覺得他多半事業有成,還有個做醫生的女朋友,立刻誇說兩人肯定是男才女貌非常般配。
雖然夏珺言並不是女人,但殷律瀟依然覺得非常受用。他就喜歡聽別人誇他和夏珺言般配,他也覺得他們兩個般配死了,什麽寧深什麽唐映軒,都是棒打鴛鴦的那根大棒。
等待看診的時間很無聊,其他對殷律瀟好奇但之前又不敢搭話的家長們聽了大媽的話也紛紛開始起哄。
問診室房門半掩,夏珺言聽到外麵的動靜,便從那條門縫裏往外看。殷律瀟依舊坐在門對麵那張長椅上,看上去還是那副不動聲色非常淡定的模樣,但夏珺言一看就知道殷律瀟心裏肯定正嘚瑟呢。
午休的時候,夏珺言帶著殷律瀟去看了看吳麟。吳麟目前正在積極複健中,等行走基本沒有障礙了,也就可以出院了。
“他是個挺有毅力的小孩兒,也挺成熟的。”夏珺言輕聲對殷律瀟說,“不過有點太早熟了,我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