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軒……”夏珺言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巴巴地望向唐映軒,看起來很感動的樣子,“你說得對,我知道分寸的。”

他覺得殷律瀟有點太護著他了,真的像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寧深也是。唐映軒在這方麵稍微好一點,因為他們在有些地方幼稚得很相似。夏珺言想,他之所以能和滕傻逼盜文煦處得來,或許也可能是因為麵對比他更年輕、更脆弱無助的人時,會更能感覺到自己的價值。就像他選擇成為兒科醫生一樣。

寧深望了望夏珺言的表情,說:“好吧,我也讚同。”

殷律瀟黑著臉,死死咬著牙:“不可理喻!”

但是眼下的情況是三對一,殷律瀟就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他氣得一肚子火,恨不得再離家出走一個月不回來,但是一想到自己一走夏珺言就會被人趁虛而入,最後還是隻能忍著。

這晚殷律瀟像串鞭炮似的炸個沒完,走到哪炸到哪,無論誰跟他說話都會挨一頓臭罵。

唐映軒作為點炮仗的始作俑者倒是樂得不行,心裏積壓了好幾天的陰霾一掃而光了。他不禁在內心裏感歎,果然自己的快樂還是得建立在情敵的痛苦之上啊!

吃完了晚飯,夏珺言待在廚房裏和寧深一起洗碗。他們經常如此,一起吃完飯之後就會一邊洗碗一邊順道嘮嘮嗑。

雖然采納了唐映軒的主意,但夏珺言心裏還是有一絲不安。

“我感覺這樣像是在耍人似的……會不會不太好啊?”

“這種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這樣做吧。”寧深垂下眼,擦完最後一隻碗,將它歸位,“……你這人就不能多想。”

夏珺言笑了一下:“也是。我一多想,又要給你們找麻煩了。”

他一直是知道自己不正常的,可正因為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卻依舊無法改變,才格外覺得痛苦。

“你隻要想著你自己就好了,好好休息。”寧深仔細地把雙手擦幹,才抬手去碰夏珺言的臉,“工作都這麽忙了,別總是胡思亂想的。你忘了,年前你還在說要抓緊發論文評職稱。”

“是哦……”夏珺言忍不住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

其實剛升博的時候導師竇和就找夏珺言談過要不要考慮從臨床轉科研,那時夏珺言說想試試先在臨床幹幾年,如果覺得不合適自己再轉。師姐薑樺還說很羨慕他這種六邊形戰士,臨床和科研之間想轉就轉了,不像她一樣天生長了個不適合做科研的腦子。不過夏珺言的想法很單純,他隻是覺得不幹幾年臨床就跟白學醫了似的。

但從實習轉正後的這一年多的工作情況來看,夏珺言覺得自己無論是工作還是私生活都太忙了,情緒又經常很不穩定,還總是因為性子太軟而被咄咄逼人的病人家屬欺負,可能還是轉去做科研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