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謝圖南一走進工作室,就聽見長樂的聲音,鄭姐也坐在那裏,表情憂慮。見謝圖南進來,兩人都強打起精神。

“謝先生,您不是還在治療嗎?怎麽就回來了?”鄭姐站起來,關切地問道,“吃午飯沒有?”

“吃了。”謝圖南言簡意賅,“老板呢?拆遷是什麽情況?”

“這……”

鄭姐有些無措地看了長樂一眼,長樂抿抿唇。

“學長怎麽知道了……本來想著學長最近在治療,先不告訴學長這件事。老板找人去打聽,在外跑了一兩天,現在還沒什麽頭緒。”

謝圖南一怔,從時間上推算,也許在金魚街遇到老板的那個晚上,老板就知道拆遷這件事了。

“聽人說這片街區拆遷是北海科技挑的頭。”鄭姐忍不住說道,“財大氣粗得很,整片土地的使用權都買了,拆遷費用給得到位,誰也不好說什麽,基本上收拾收拾就要搬走了。”

謝圖南沉吟了一下,倏忽抬眸,看向鄭姐。

“鄭姐,我那天在金魚街碰到老板,老板說北海科技給工作室的待遇很優厚,也願意給鄭姐安排工作。”

他不用把話說完,鄭姐就明白他的意思,咬咬牙。

“說句實話,我半輩子在這裏,住也好賣煎餅果子也好,就沒想著走。後來……後來你們幾個小年輕在這裏開了個工作室,願意接納我這個老大姐來打掃打掃衛生,這日子已經夠好了。”

“北海科技那種地方,我待著發怵,不自在。”

謝圖南點點頭,他已經收集了一位成員的意見,詢問的目光又投向長樂。

“我都聽學長的。”長樂一如既往,黑眼睛微微閃著光,“學長要走我就跟著走,學長不走我也不走。”

這樣已經有兩個人表態了,加上他自己的態度,謝圖南深吸一口氣。

“不能搬。”

他想得很清楚。

“北海科技的目的絕對不隻是拆了這片區域,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對我執著到這種地步,但我相信,就算我們工作室搬了,恐怕一時也找不到新的落腳地。”

他豎起一根手指,麵無表情的臉十分令人信服。

“也就是說,拆遷隻是第一步,北海科技的最終目的依舊是打散我們工作室。”

“怎麽這麽壞啊……”

鄭姐小聲嘟囔著。

“所以這個頭就不能開……拆遷協議呢?我看看。”

帶著協議離開工作室,謝圖南又馬不停蹄地回家。不知是不是配合他的心情,雨越來越大,街邊的廣播都在播放暴雨預警,他蹬著自行車穿過整片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