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星的眼罩被摘下來,隻是四肢依舊沒有解除束縛。他眨了好一會兒眼,終於適應了光線,四麵湧動著嘈雜的人聲,他意識到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市場中。

市場外傳來機車轟鳴,另一隊人馬也趕了回來,危星看到了時雨,時雨也一臉晦氣地看著他。

“巴爺爺,時雨哥帶回來了。”女孩的聲音又甜又脆,因為叼著棒棒糖有點含糊,“南南哥那邊有點麻煩,進去了。”

進去了?

老人終於一改淡然的神情,有點不可思議。

“進去了?因為什麽?”

“在空軌上騎自行車。”

老人:“……”

時雨:“……”

危星:“……”

他們寧願相信謝圖南因為私藏槍械、聚眾鬥毆,甚至是高科技犯罪被抓進去,也萬萬不敢想,最後居然是因為交通違章被抓了進去?

最初的震撼之後,巴爺爺先回過神來。他拿出一支旱煙杆,沒點燃,隻是在嘴裏吧嗒了一下。

“行啊,你小子。”他對危星幽幽說道,“當年鹼城議會費了多大勁想把圖南抓進去,全沒成功,你上來就把那孩子送進去了。”

危星嘴角抽動了一下。

他想嗎?他也不想啊!他現在可是完全落到反抗軍手裏了,所以謝圖南在反抗軍裏究竟是個什麽身份?

“小兔,派人去撈撈,交通違章不是什麽大事,一下就撈出來了。”巴爺爺吩咐道,女孩脆脆地應了一聲,出去了。

“好了,小子,知道為什麽抓你來這嗎?”

這點危星倒是想明白了,他痛快地認下。

“我接了不該接的活,騙了時雨哥,還試圖對你們的技術顧問謝圖南動手。”

危星覺得謝圖南應該就是反抗軍的技術擔當,或者再加上狙擊手,畢竟從交鋒中就能看出驚人的能力。隻是這也藏得太深了,他在接任務前查資料的時候,隻能查到謝圖南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上班族,供職於一家小工作室,近期測試了一個遊戲還搞出了精神問題。

時雨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技術顧問?”他慢慢說道,“謝哥在鹼城翻雲覆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他轉過頭,直視危星那張狼狽不堪掛著血痕的臉。

“謝哥是我們的首領。”

“也是一手覆滅鹼城議會的人。”

*

“……謝圖南,我們這算不算一起蹲大牢的交情?”交通局的拘留室內,幼鯤躺在謝圖南懷裏,神情是與謝圖南如出一轍的安詳平靜。

“算吧。”

這裏二十四小時都有監控,謝圖南隻能小聲回應他。

他的小腹又痛起來了,謝圖南在考慮向工作人員申請益母草的可能,別說,那玩意比止痛藥還要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