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搶了皇叔位子(1 / 1)

天啟第一場大雪到來的時候,接走了明盛帝。

晚風卷著初雪落下,零零散散,飛飛揚揚,作勢要鋪了天地。

紳寧宮燈火通明,佑王李承安跪臥於地,親眼看著明盛帝斷了最後一口氣。

他的三哥,造就了他十年痛苦的暴君,就這樣悄然無息的死了,順利得自己的計劃都還沒來得及實施。

身後妃嬪跪了一地,抽抽噎噎的,不敢太大聲。

先皇無子,先前的兄弟打打殺殺就剩了個佑王,宮中暗流湧動,這皇位誰來繼承已然顯而易見。

喪鍾轟鳴,恍惚中李承安已被宗室派推上首位。

皇袍加身,隻要過了今晚,佑王便將是天下共主,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李承安心裏卻難以平靜,風雪下了一夜。

天微明,就有宮侍來為李承安熟悉更衣。事出突然,來不及為他定製朝服,隻能穿明盛帝的衣服。他與明盛帝身形相仿,倒也合身,隻是略顯寬鬆。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著,隻是在他即將接過傳國玉璽時,失蹤了好幾天的先皇寵宦李歡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走了出來。緊跟著的是一行暗衛和他尚未拉攏的左相。

受封儀式被迫中止,場麵一度混亂,因為那個孩子手持著天衛令,是唯一能調動內龍侍的令牌。

明盛帝自己培養了一批死侍,雖然隻有三十五人,但個個武功高強,深不可測。他們隻聽令於皇帝,不受任何勢力管束。除了皇帝,沒人知道他們去向。

那這麼說來,這小孩身後的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龍侍。

眾人一驚,再細看那小孩,雖麵容稚嫩,但眉宇間自帶一股英氣,與年輕時候的明盛帝有兩分相似。

李歡清了清嗓,看眾人紛紛行禮後,才從袖子中拿出一份聖旨,揚起尖細的嗓子朗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然舊疾纏身,知一日萬機不可久曠,幸上天垂憐,尋得長子李時宜,特立為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

李歡宣讀完後,將聖旨給了小孩。

眾人不敢起身,將目光落於佑王身上。雖然先皇生前已立太子,但佑王與右相勾結,拉攏了朝中諸多勢力,且近年來其母族秦氏也漸漸崛起,榮耀更盛過當初其母寧妃寵冠後宮之時。更何況秦家還有十萬大軍駐守邊關。若佑王擁兵自重,內龍侍再武功高強,佑王也能做得了這亂臣賊子。

那今日之事絕不能善了,人人自危。

所以在佑王起身後,眾人才敢慢慢起身,生怕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李承安拂了拂身上的落雪,慢慢走下,高台,走向了新立的小太子道:“你叫時宜?”

小孩身後的內龍侍連忙要拔出腰間的刀,佑王身邊的人也不含糊,原本手無寸鐵的宮人變成了手持刀劍的侍衛。情勢一時緊張起來。

小太子自出來後,就一直盯著他的皇叔看。現在見身後的人要對自己的皇叔動手,連忙出來製止到:“住手,你們這些壞人,不許傷害皇叔。”。

李承安笑了笑,也招了招手,讓周圍的人退下。內龍侍本就無令不動,這小太子膽子也就這麼點。

反觀那小太子倒是一片純良,眼睛裏滿是期待與孺慕,撲向李承安,糯糯的喚了一聲皇叔。

李承安略一側身,躲過了飛來的一團。

小太子落空後,眼睫微垂,隻能委屈的扯著腰間玉佩上的絲綢墜子。

“皇叔,我終於能見到您啦。”

李承安彎下身來,目光與小太子平視。語氣微涼,

“知道他們帶你來是做什麼的嗎?”

小太子先是為突然的近距離接觸一喜,然後將墜子扯了又扯,戚戚然然的開口到“我爹……我父皇和母妃都走了,秦叔叔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們都說皇叔很好,會給我買好多好吃的,時宜就不用挨餓了……”似是擔心被嫌棄,又補充道“皇叔不用擔心,時宜也不是很能吃的”。

李承安微愣,倒是第一次在這雙眼睛裏看見這種局促的神情,雖然可信度不高。

時宜,三哥起的名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心。

李承安拂過衣擺,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標準和君臣禮。

“臣李承安見過太子殿下,今先皇已逝,望太子順承其位,擔其位,守其責,不負先帝所托。”說完後起身摘下頭上的冕冠戴在李時宜頭上。

眾人見此鬆了一口氣,紛紛下跪到“懇請太子殿下繼位”。

後麵順利的進行了即位大典,新皇登基本是大事,然李時宜隻能穿著大了很多的龍袍,受玉璽,登大典。

中途佑王稱身體不適,要回府休息。氣得左相與一眾大臣吹鼻子瞪眼,也毫無辦法。

是啊,佑王還顧倫理沒有造反便是大幸了。

新帝年幼,親王勢大,權臣似虎,這未來的路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