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不願錯過她任何一個微表情。

梁可櫻自然感受到這道灼烈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停下。

她繼續道:“之前,你給我道歉,我也不是敷衍你,我是真心覺得沒必要,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分手不是因為任何一件事,而是我單純地、打心底認為,我們不合適。”

她不可能永遠依靠唐司淮。

唐司淮多半也不能一輩子做她的燈塔。

梁可櫻:“……和你交往的一個學期裏,我每天都很開心,但是開心之下,更多的卻是患得患失。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麽有趣,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特別,我這個人特別矯情,情緒也很敏感。唐司淮,你不是最不喜歡哄女朋友了嗎?但是你哄過我好幾次,我都記得。謝謝你。我是覺得,這種戀愛,對我們倆個來說,都是一種折磨。繼續下去也沒有必要啊。”

從一開始,兩人之間的感情就是不對等的。

梁可櫻暗戀了唐司淮那麽多年。

為他哭。

為他笑。

為他拚命奔跑。

哪怕看著他女朋友一個個換,也從來沒有退縮怯懦過。

但她又不是什麽鋼筋鐵骨,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可能真的不會痛呢?

每個潮濕的枕芯裏,都藏著她喜歡唐司淮的秘密。

誰也沒法告訴。

所以,隨著時間推移、隨著大腦越來越明晰,在唐司淮表現出對她產生興趣後,梁可櫻的第一反應是後退。

她是一個沒有盾牌的執劍者。

如果放下劍,就徹底一無所有,連風都能擊潰她。

所有柔軟,都會遍體鱗傷。

而且,他就是她全部災難的四分之三。

但因為心裏實在太喜歡唐司淮,最終,梁可櫻到底還是勇敢邁出了那一步,向他的懷抱走近,偏要撞一撞這個南牆,撲一回火。

結局證明,因為從一開始地位不對等,唐司淮永遠無法滿足她日益膨脹的需求感。

梁可櫻小心翼翼抑製著內心想法,生怕行差踏錯,唐司淮卻始終無知無覺。

一天一天。

她實在太累了。

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周寧去世,聯係不上唐司淮,隻是一根導.火.索。本質來說,隻是梁可櫻想通了,說服了自己的內心。

現在,她隻需要說服唐司淮。

這件事、這場持續了數年的漫長暗戀,就能永遠成為過去。

……

梁可櫻垂下眼,“……上次的表白,我聽到了,謝謝你願意喜歡我。我也知道,你可能確實喜歡我,但其實主要也隻是有點不甘心。不過,如果你覺得我提出分手讓你很沒麵子的話,今天可以讓你重新甩我一次。就像以前你和其他女孩子分手那樣。我沒關係的。唐司淮,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