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鄴看著戚尋和柏西遠去,聳了聳肩,但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香檳台旁邊多了一個人。
蔣緹掃過麵前的香檳,興致缺缺,低聲說了句,“怎麽都是香檳,沒勁。”
蘇鄴瞥他一眼,明明素不相識,他卻多嘴問了一句,“那你覺得什麽才有勁?”
蔣緹抬起頭,側臉刀削般輪廓分明,神色懨懨,跟這個婚禮的熱鬧格格不入。
他說,“我今天想喝烈酒,度數越高越好。”
幾分鍾後,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一起消失在了婚禮現場,提前溜進酒店的酒吧,開了一瓶威士忌。 。
伴奏的樂隊換了一支又一支曲子。
夏餘靠在陸昭的肩上,與他跳了第一支舞。
他低聲對陸昭說,“待會兒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什麽事?”
夏餘長久地注視著陸昭。
“我跟許詹的事情,”他輕輕笑了笑,“關於我上一段婚姻,關於我和你。”
他心情很平靜,像是終於放下了這麽久以來的心結,不再耿耿於懷。
在他和陸昭婚禮的這一天,他像是終於從陸昭曾經拋下他的噩夢裏蘇醒了,此後的每一天都會陽光明媚。
陸昭隱約猜到了是什麽,卻沒有急著追問。
他靜靜地看著夏餘,“好。” 。
儀式結束後,夏餘跟陸昭一起回到了他們的蜜月套房裏。
窗台地上都撒著玫瑰花,房間裏有淡淡的鈴蘭香氣。
而在套房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熟悉的畫,
幽深的,捉摸不透的藍色,彙成一片汪洋大海。
那是夏餘畫的《眼》。
他在二十二歲畫下這副畫,想用來跟陸昭求婚,後來他把這副畫掛在了畫廊裏,被一名姓葉的客人買走。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它,可它現在卻掛在了他的蜜月房間裏。
夏餘伸出手碰了碰畫框的右下方,那裏有他的名字,藏在海浪裏。
而在他的名字中間,圈著一個小小的“L”。
陸昭的“L”。
他轉過身,滿臉不解地看向陸昭。
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陸昭走過來抱住他,貼著他溫熱的手指一起撫上那個落款。
“我其實偷偷去過你的畫廊,趁著你不在的時候,我當時一眼看見放在角落裏的這副畫,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是你畫的。”
像冥冥中注定,他在這副畫之前停下,這副畫沒有畫家介紹也沒有名牌,可他細細尋找後,果然發現了夏餘的落款。
“我當時就想,這副畫應該是我的,但我怕你不賣給我,所以我拜托了畫廊的其他客人,買下後轉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