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聞“蹭”地起身去了陽台吹風,孟星就坐在沙發上,將結婚證收進茶幾下方的抽屜裏,偏頭望向陽台。

大概十分鍾之後,孟星起身到了陽台門口,倚靠著門框,借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你那天走了之後,我去看過心理醫生。”

湯聞震驚轉過身盯著孟星,孟星沒看他,半垂著眼,視線落在湯聞的褲腳,“你以前說過我的生命裏不能隻有你,醫生也說我應該試著交新朋友。”

孟星說完這句靜了一會兒,湯聞知道後麵應該還有一句:毫無意外都失敗了。

哪怕他們倆一直有越洋通話,但這三年,孟星沒有朋友。

“昨天下午你說相親,我是真的想試試,不完全是為了踏出這一步,有個新朋友或者人生的另一半,還想試著生活裏不能隻有你。”孟星說。

其實他是自私的,不管於湯聞而言還是楚佑安而言。

他害怕湯聞結婚在他之前,拋下他,他又要每周去看心理醫生。

他也自私地留下楚佑安,讓楚佑安接手他這糟糕的生活。

“我承認,今天有一瞬間衝動了,但一點也不後悔。我二十五歲,你說的那些我明白。”孟星抬起頭看向了湯聞的眼睛。

湯聞喉結一滾,仰起頭將淚水倒了回去,“你爸要知道了,指定得被揍一頓。”

“我不傻,會躲的。”孟星揚起笑。

湯聞深吸一口氣,“好了,新婚快樂。”

孟星:“謝謝。”

湯聞強行咽回眼淚,渾身抖了個激靈,孟星招呼著他進屋,“你別著涼了,剛回來還沒適應了,別又凍到直接來個感冒十日套餐。”

“那感情好,病倒了就不用去上班了,順便還能把艾文給騙回國來。”湯聞跟著孟星歪倒在沙發上,“你跟我說說心理醫生那段,怎麽回事?”

孟星偏頭回憶了一會兒,慢慢說起來。

沉靜的夜色裏偶爾傳來幾聲模糊的喇叭聲,孟星的音色偏冷,和著窗外的熱鬧也顯出一絲煙火氣來,月光鋪滿大大的露台,從眼尾瞥出去的餘光能捕捉到雲霧的影子。

匆匆而過的年歲承載著歡笑難過,依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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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聞起床的時候,孟星已經做好了早飯,很簡單的烤麵包和牛奶,以及從一盤各式各樣以不同方式弄熟的食材。

“你可以自由發揮做一個三明治。”孟星彎著眼笑說。

湯聞失笑,“麻煩可愛的小星星幫我做一個。”說完他調轉腳尖去了衛生間。

孟星聽過也就作罷,並不打算幫忙,畢竟他們二人之間有一句說了多年但某人就是記不住的話:“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讓我把早飯喂到你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