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溫德殿內走出,秦良媛在門外略站了站腳,告訴我和齊侍女她欲前往佛堂祈福,就不便一起回去了,叫我們二人自行回玉堂閣。齊侍女於我身側,溫婉言道。
“秦良媛常喜佛堂梵音,也好,那奉儀咱們一起回了玉堂閣就是了…奉儀,那是?”
齊侍女話音未落,不遠處先從溫德殿走出的姬妾裏傳出叫嚷聲,太子妃院落旁,誰敢如此無禮,雖不想卷入紛爭,可此處是回房必經,無奈隻能和齊侍女上前幾步。
忽的一朵杜鵑花扔在了我的裙邊,詫異間隻瞧見江側妃的大宮女淩月上前扯著白淑女發間剩下的另一朵杜鵑,白淑女與其有些撕扯,可架不住自己被幾個小宮娥壓著。再看一眼腳下那這朵,不必猜,想必也是她扔出。一旁佇立背對眾人的江側妃看不見麵容,隻是直直的立著。一旁噤若寒蟬的姬妾裏,江奉儀慢慢向人裙後挪移著,似是十分不願被瞧見,許昭訓於人群中走出,輕拂著江側妃的衣袖,有些諂媚的寬慰道。
“姐姐,這白氏雖然無禮,可咱們還未出了溫德殿外百米便如此,隻怕太子妃那裏不好交代。”
江側妃隻是抽出許昭訓手中衣角,輕輕撲了撲,仿佛沾染了什麼髒東西般。許昭訓被此番動作弄的有些下不來台,尷尬的退了兩步,被一旁的聽荷扶了下去。忽然間白淑女借著二人言語間壓著他的宮人有些鬆懈,竟然一下子掙脫站起,掄圓了一巴掌扇在了方才取她發間杜鵑的淩月臉上,淩月被打的一個趔趄,有些不知所措,宮人見事態嚴重,這才複押了白淑女,白淑女扭搡間狠戾出聲。
“狗奴才!你敢在這麼多人麵前折辱本淑女,這巴掌賞你,不算冤!江側妃,太子妃都寬恕了我,怎你就如此跋扈,非要如此?難不成你覺得你比太子妃還要大,還要尊貴?還有這杜鵑,有什麼戴不得?這算什麼規矩?”
淩月被打訕訕回了江側妃身旁,江側妃慢慢側目俯視著被人押解在地的白氏,冷冷的伸出玉手,指著白淑女,緩緩從口中擲出一個字。
“打…”
淩月得令,複了方才仗勢欺人之態,仿佛自己也從未被打,奸笑著望著白淑女,掄圓了巴掌甩在白氏臉上。我手臂不知怎得被人攥了一下,掠回身望見宋孺人被這陣仗嚇的不知所措,不知不覺間攥上了我的胳膊。我見她受驚如此,也隻能輕拍她手背,小聲安撫言道。
“沒事的…沒事的…與咱們無關,你別太害怕了,嚇壞了自己便不好了。”
她怔怔的看向我,略向我身旁湊了兩步,帶著驚嚇的點了點頭。
“是…謝…多謝姐姐,不關咱們事。”
難為我們小小年紀便見了這番情景,我雖安慰得了她,可自己也是有些膽顫的。一二下時白氏還意圖辱罵,可到了後來白氏便無了音。十幾下間,江側妃伸出來了玉手,輕輕一揮。
“停。”
淩月揮起的手被這聲止住,竟有些意猶未盡般,帶著幾個押著白氏的宮娥,回了江側妃身側。白淑女沒了人押著,一下子向一側倒了下去,臉頰上的血紅讓人看得觸目驚心,一旁服侍她的素娟娟此才敢上前攙扶一二。江側妃冷冷言語,扔在眾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