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奎在短暫地震驚後,回過了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四肢卻像被捆綁了一般無法動彈,他甚至無法不看,隻能被迫睜著眼睛目睹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那畫麵中的兩人愈演愈烈,突然,那個被壓在臥榻上為所欲為的男人,猛地抬起了頭來,那精致的眉眼、緋紅地雙頰,那竟然是他的臉!
虞人奎“驚呼”一聲,可實際上究竟有沒有發出聲音,他自己都不確定。他看著“自己”被擺弄成各種羞-恥的姿勢,而那個高大的男人在對“他”任意妄為,他胸中升起一股熊熊怒火,雖然不是自己在經曆那一切,可有著和他同一張臉的男人正在被……他簡直如同自己也在被羞辱,恨不得衝上去將眼前的兩個人都撕成碎片!
雖然天棱國向來不忌男風,男人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及不能當聖後之外,其他方麵跟女性差不多,有時甚至地位更高,但他向來最厭惡男子之間的事。從小到大,因為這張極似他母妃、甚至比他母妃更勝一籌的臉蛋,他遭到過無數明裏暗裏的騷擾,若他不是皇子,今時今日不知道要被哪個大貴族強迫,所以他從不近男色,對男風也嗤之以鼻,所有敢對他抱有非分想法的,都讓他想弄死對方。因此,眼前的畫麵隻讓他覺得痛惡至極。
可他現在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被迫繼續看著,看著看著,他就感覺身體越來越熱,那些畫麵似乎在敲打他腦海內的某一根神經,讓他口幹舌燥,血液沸騰,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兒了。
身體的變化讓他感到恐懼,他開始“大吼大叫”,用力掙紮,拒絕再看下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這樣的掙紮終於湊效了,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殿下!”侍衛長擔心地叫道。
虞人奎驚魂未定地看著他:“我、我怎麼了?”
“您夢魘了。”侍衛長接過侍從遞過來的茶,“殿下,您是旅途奔波太累了,喝點寧神的茶吧。”
虞人奎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沉聲道:“我沒說什麼吧?”
“沒有,您隻是……”
“隻是什麼?”
侍衛長的眼睛不敢往上看,隻能偷瞄了兩眼。
虞人奎低頭一看,自己衣服的前襟全散開了,他憤怒地一揮手,將茶碗打翻在地:“滾出去。”
“是!”
一群人出去後,虞人奎仰躺在床上,心緒煩亂不堪。
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夢裏的那個男人,分明和他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不是銀發罷了。那夢太真實了,就好像……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些畫麵真的發生過一樣。可他確定那絕對不是他,因為那個男人……那沉溺在欲-海中的表情,是他絕對不可能有的。他從小厭惡男性,可也不喜歡女人,那些大貴族為討好他送來的貌美女人,他嚐過幾次便索然無味,再也不想碰。常人恐怕很難想象,明明是可以坐擁天下美色的皇子,卻如此清心寡欲。他並非不能,也不是刻意要回避那方麵的欲-望,他隻是單純地覺得那事索然無味,也不知道那些人怎會如此沉迷。
他抓了抓頭發,不願意再想。做一場夢,似乎比打一場架還累,他翻了個身,沉沉睡去了。
半夜時分,營地裏傳來號角聲,那是傳達危險的警告。
虞人奎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兩個侍從跑了進來:“殿下,有異獸突襲。”
虞人奎點點頭:“把我的甲胄拿來。”
侍從伺候他更衣、著甲,他拿起自己的玄級魂兵器——駮製成的長槍,衝了出去。
營帳外,果真見到一群異獸正在突襲,虞人奎暗罵今天做的那個夢,竟讓他疲憊至此,連有異獸突襲都沒感覺到。
虞人奎一躍跨上坐騎,朝著一隻犀衝去,他一手擲出長槍,正中一隻犀,駮跑過犀旁邊時,虞人奎伸手抓起長槍,朝著另一隻異獸衝去。
他肚子裏憋著一股火,恨不得多殺一些這些死畜生。
“保護殿下!保護殿下!”侍衛長在混亂中大叫道。
“不好,是一群兕(si)!”
隻見遠處濃煙滾滾,一群異獸朝著帳篷的方向奔來。他們長得像犀牛,頭頂獨角,但前麵隻有一條腿,饒是這樣速度卻也不慢,尤其是一大群奔過來,頗有橫掃千軍之勢,根本無法抵擋。
“保護殿下撤退!”
虞人奎喊道:“棄營,往北麵撤退!”
那群兕很是霸道,進入營帳後,橫衝直撞,將營帳攪得一團糟,幾個來不及逃跑的侍衛,被撞得人仰馬翻,大群兕跑過,他們很快就淹沒在了蹄子中。
虞人奎滿腔怒火,卻不能跟這些異獸硬碰硬,隻能在侍衛地護送下撤退。
沒想到那群兕窮追不舍,一直將他們逼到交裙峰腳下,並眼看就要追上他們了。
虞人奎逃得狼狽不堪,驚怒道:“這群孽畜,居然敢如此放肆,給我殺了它們!”
侍衛長點了四個人:“你們護送殿下上山,我們來對付這群畜生。”
虞人奎雖然想殺幾隻畜生解恨,可他也知道這群人多半不會是兕的對手,他留下來可能有性命危險,眼下逞英雄無意義,還是逃命要緊。
他留下大批侍衛擋住那群兕,自己帶著幾名心腹衝上了交裙峰……
三天後。
虞人奎靠坐在一棵大樹下,連呼吸都帶著粘稠地血腥味兒。
他沒料到,交裙峰竟然如此凶險,到處是異獸橫行,跟隨他的四個侍衛,三個喪命,一個走散,隻剩下了他一個人。若不是駮的速度極快,恐怕他也早不知道葬身於那隻孽畜的腹中了。可他魂力快要耗盡,又迷了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從這該死的山裏出去,他已經不想找什麼天級魂兵器了,他隻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