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紅花一覺醒來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肚子咕嚕嚕地在咆哮。

女孩已經做好了午飯,見紅花起床了,便端著兩碗熱乎乎的大米飯從廚房走出來。

張敏的手藝很不錯,簡單的家常菜做得很好吃,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幾乎是張敏問什麼紅花就答什麼。

除了紅花自己,係統和張敏都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綠葉知道紅花不願意去模仿委托者們的性格和行為習慣,應該是懶,但它不好說些什麼,自己隻是輔助宿主完成任務的一個工具罷了。隻要她不違反規則,順利完成任務就行,自己沒必要用總部標準宿主的那一套去要求宿主,不然大部分宿主都會心生逆反心理,不利於完成任務。

要給宿主留有個人習慣和發揮個性的空間,這是從別的係統那裏學來的。

(o^∀^o)

吃完飯,紅花打了個飽嗝,決定去看看還在地裏勞作的張家眾人。

張家人在田間鋤了一上午的地,一刻都不敢懈怠,紅花打人那可不是蓋的,那種皮開肉綻的滋味誰都不想嚐一遍。

兩畝地要灌完水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紅花要求他們一上午把這片地給整完,那就別想等水灌完地再開工了。他們哼哧哼哧鋤著浸到水的地方,那著急忙慌的模樣像極了要趕去投胎,大冬天硬是熱出了一身汗。到了中午,一個個手上磨出了水泡,手臂酸疼,抬不起來,腰背更是不用說了,彎都彎不下去。

饒是這樣,他們還是沒能把這兩畝地整好。到了下午一點多,太陽火辣辣的照著頭頂,從早上起來就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的張家眾人還沒見到紅花的身影,個個心裏罵娘,但懾於紅花的武力,沒有一個人敢回去。

紅花走在農村的小路上,邁著悠悠的步子,像是在散步消食老大爺。

張敏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時不時還偷偷打量紅花,像是一隻探頭探腦的小老鼠。

今天的陽光真好,真暖和,路邊開著許多野花,五彩斑斕,隨著寒風搖頭晃腦的。農村的空氣比城裏邊好太多了,說到這個,紅花就想起以前在城裏的時候,老是有一堆傻憨憨的人類想要跑來摸自己,哼,自己尊貴的頭豈是他們能碰的!她懶洋洋的揣著兜,臉上一副驕傲的神情,眯著眼睛享受打在臉上的日光浴。

張敏覺得媽媽變得十分從容,身上散發著輕鬆和放空一切的恬淡,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以前的媽媽就像是被困在枯井裏的魚,小心翼翼地汲取枯井裏快要幹涸的井水,向往河流卻無法脫離,現在的媽媽像是傍晚鬆林裏的薄霧,沁人心脾卻又飄渺難尋。她會關心自己,但她的心裏沒有自己……

等她們到了張家田埂,張家人都快累成一癱泥了。揮動鋤頭的動作像是被設定了程序的喪屍,緩慢無力又麻木單一。

他們沒注意到紅花和張敏的到來,直到紅花揚起嘹亮的嗓音:

“你們沒吃飯嗎,就這點子力氣?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我早上說什麼來著?”

沒人回答,張家眾人一個個低著頭,臉上是難掩的恨意和怒火,他們怕自己一開口便忍不住這滿肚子的髒話。

紅花直接從牛仔褲屁股位置的兜裏抄出一隻白底紅邊的拖鞋就扔到了離她最近的張順水臉上,老是要拖鞋子太麻煩,凍腳,所以老北京布鞋提前退休了。

“怎麼滴,裝啞巴?這麼喜歡當啞巴我就讓你當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