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應了一聲,雲綃才端著藥碗,走到李望山麵前,道:“師父,喝藥了。”

李望山點了點頭,接過藥碗,“雲綃,帶他們去看你大師兄吧。”

雲綃動作微微一頓,半晌後才“嗯”了一聲。

“二師兄,三師兄,走吧。”

*

竹林。

三人給李雲清上了香,又燒了些紙。葉雲洲靜靜看著李雲清的墓碑,半晌後,收回目光,什麽也沒說。

南宮燁吐了口氣,問道:“雲綃,師父生了什麽病?”

雲綃聞聲,攥緊了拳頭,半晌後,才哽咽開口道:“師父生了心疾,藥師伯伯說,要是他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活不過半月了。”

葉雲洲聞聲,猛地抬頭看向雲綃。南宮燁拉住他,葉雲洲才算是勉強冷靜下來,問道:“你知道師父的心疾從何而起嗎?”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還能是因為什麽呢。

因為李雲清,因為南宮燁,因為他。

三人沉默半晌,雲綃擦去眼淚,道:“師兄,有時間,你們就多來看看師父吧。”

“……師兄,我們就在這兒住下吧。”

南宮燁點了點頭。

*

過了小半月,李望山的心疾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

是夜,四季如春的牧雲山竟也刮了寒風。

風聲瑟瑟,李望山屋中傳來一陣哭聲。葉雲洲和南宮燁以及雲綃麵對著屋子的方向,在黑夜之中並肩跪了下來。

半晌後,屋子被打開,藥師垂下頭,道:“李長老……仙逝了。”

雲綃率先哭出了聲,葉雲洲攥緊雙拳,眼眶發紅。南宮燁吐了口氣,目光灼灼看著屋子的方向,半晌後,三人彎下腰,朝著屋子的方向磕了個頭。

天空緩緩飄下白雪,雲綃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眼淚順著眼角淌下,沾濕了衣裳。葉雲洲怔怔看著南宮燁,半晌後,才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喃喃道:“師兄,我還能抓住什麽呢?”

南宮燁沒說話,隻是將葉雲洲的手,牢牢牽住了。

雲綃伸手接住了雪花,小聲道:“師父說過,雪融化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師兄,等雪化了,他們會回來嗎?”

雲綃轉頭呆呆地看向南宮燁,南宮燁垂下眼,道:“會的。”

“隻是我們看不見他們了,但他們會一直保佑我們的。”

“等牧雲山的樹抽枝發芽了,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回不回來,南宮燁又怎麽知道呢。

但他卻偏偏又覺得,他們一定會回來。

隻是他們看不見而已。

*

將李望山葬下後,葉雲洲和南宮燁又在牧雲山待了小半月,才回了真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