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父親,這家法是祖上傳下的,他並不知道宇文家的家法還有男女之分。
宇文化及看了兒子一眼繼續說道:“當年我的祖父在訂下家規之時,就製定了兩套家法。一套針對宇文家族本宗的男性族人,另一套則是針對家中女眷的。因為木杖和狼牙棒打在身上往往皮開肉綻,觀之不雅。而女眷受傷找郎中醫治也多有不便,所以宇文家的女眷如若違返家規,從不用這兩種家法施刑。隻因後來天下戰亂,宗族也四散分逃。你很小的時候,你母親便過世,家中也再無女眷,所以你不知道這些也情有可原。”
說完走到書櫃前,從最上麵一格中取下一個很精致的瓷瓶拿在手中,衝宇文成都說道:“這裏麵是一種□□,名叫‘入骨’。雖說是□□,卻不會傷人性命,也不會對身體器官造成損傷。隻是服下之後,有如蛇蟻蝕心,疼痛直入骨髓,所以名曰‘入骨’。藥力在服藥兩個時辰後會自動消失。此藥專為那些宗族之內不守婦道的女眷準備,讓他們食藥入骨,再也不敢有苟且的念頭。成都,你若願以身代過,就把這藥服下吧。”
宇文成都聽過父親的話直感到手腳冰涼,他從沒想過自己家中竟還有如此殘酷的刑罰。而且還是專門為女子所設訂。此種刑罰看似文雅,可他知道,這藥力的滋味必定比那狼牙棒還難以讓人消受。隻是,自己若不服下,那這瓶藥就一定要進楚雲瑤的口中,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那丫頭受些煎熬。
想到這把牙關一咬,伸手去拿父親手中的藥瓶。
宇文化及將手向後一縮,宇文成都撲了個空,不解的看向父親。宇文化及盯著他說:“這藥的藥力極大,我年幼之時曾經親眼目睹過有人服下此藥因挺刑不過,當場咬舌自盡了。成都,你要知道,你是爹的親生骨肉,爹隻是想讓你記住痛苦,遠離兒女情長,並不想傷你身體。”說完向外吩咐道:“拿條鐵鏈和幹淨的軟布來。”
宇文成都沒有理解父親的意思,愣愣的看著父親,一頭霧水。
過了一會下人把東西準備妥當,宇文化及吩咐道:“把大公子鎖到院中的樹上。”
家人哪敢不聽,走到宇文成都身邊:“大公子,得罪了。”
宇文成都這才恍然大悟一皺眉,習武之人自有習武之人的驕傲,抬頭看向父親:“父親,不必如此,成都自信受得住。”
宇文化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成都,你要清楚你對於宇文家是何等重要,爹不允許你出任何意外。”說完,一揮後,下人過來將宇文成都從地上架起,拉到院中牢牢的鎖在樹上。
此時宇文成都緊咬下唇,他並不是怕即將到來的蝕骨之痛,隻是覺得這樣的方式,讓他感到有些屈辱。宇文化及左手拿著瓷瓶右手拿著軟布走到兒子麵前,輕聲說道:“張開嘴。”
宇文成都順從的將嘴巴張開,冰涼的液體灌入口中,順著喉嚨滑下。宇文化及扔了瓷瓶用手捏住兒子的嘴巴,將軟布塞入:“咬住他,以免傷到自己。兩個時辰之後爹會親自來給你鬆綁。”說完,不再看向兒子,轉身快步走向屋內,那感覺竟像逃跑一般。
起初還沒有太多的感覺,宇文成都一個人被綁在院中,不由得惦記起仍在病床上的楚雲瑤。可是片刻之後他便沒了這心思,隻覺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整個胸腔彌漫開來,開始時像是有無數的銀針從身體內瘋狂的向外刺,五髒六腑都像被攪開了鍋。接著就感覺全身上下所有的骨節都在無所顧忌的大肆叫囂著疼痛。縱然像他這種領兵帶隊久戰沙場之人也從沒有感受過如此的疼痛。那是一種可以摧毀一個人全部理智和意識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