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單單趕緊道,“我真沒事,而且這次也不是您的錯,這都是意外。以前也送東西,不是沒發生什麼事情嗎?”
聽到這話,李惠神色帶著幾分驚喜,因為她的事情,差點要了閨女的命,她這幾天一直生活在內疚自責中。現在聽到閨女回應了,她壓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左大成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自家大閨女的肩膀,“我就說了,閨女懂事,咋會怪你呢。之前的事兒誰也不願的。咋樣也不能怪你。再說了,當初她外公多疼她啊,閨女也不是沒良心的。”
左單單聽了這話,倒是沒回應。她記憶中,原主是有些埋怨李家的。原主畢竟年紀小,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和家裏一條心,可時間長了,被徐鳳霞挑撥了,加上平時確實被其他人笑話,這心也開始有些怨氣了。甚至在這次受傷之前,原主和母親李惠都很少說話了。
不過對於熟知這段歷史的人,左單單也不好評論誰對誰錯,隻能說這是在這個特殊時代的產物。
左大成倒是不知道自己閨女的心思,想著之前閨女和媳婦鬧了別扭之後,媳婦這陣子鬱鬱寡歡的樣子,便趁熱打鐵的緩和母女關係,“單單,你媽這幾天也不好受,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她本來身體都不大好,現在都是硬撐著呢。”
左單單點點頭,這事兒她是知道的,晚上李惠還去她房間裏麵給她蓋被子呢。隻是她那時候不知道怎麼麵對李惠,所以每次都裝作睡著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覺得自己佔了人家閨女的身體,白白的得了別人的關心,“我真沒事了,我還準備著下午去下地幹活呢。”
聽到這話,李惠著急了,“再歇兩天,大夫說了,你這頭上傷著重,”容不得李惠不著急,當初閨女被救起來的時候,都有氣出,沒氣進了。大夫都下了病危通知了。
到現在她都覺得閨女能醒過來是個奇蹟。
左單單剛也就順口說了一句,見李惠這麼大的反應,立馬道,“這還得看老太太咋安排。”
左單單沒法叫出奶奶那個稱呼,在她的心裏,撫養她長大的奶奶,才是她最親,也是唯一的奶奶。
好在李惠兩口子也沒在意,到時候擔心起左單單下地幹活的事情。
要是平時還好,事情不多,混著也就混過去了。可現在真是農忙的時候,大包幹的任務可不輕鬆,閨女要是真的去了,回頭可就要受罪了。萬一傷口再出啥問題咋辦?
“大成,要不我去和媽說說,我多幹點,反正現在是大包幹,把事情幹完就成,讓單單再休息兩天。”
左大成想了想道,“沒事,待會吃飯的時候,我去和媽說一聲。過幾天村裏要來知青了,水生叔說要去鎮上車站接人去,還說要在村裏找年輕人一塊兒去,到時候好和那些城裏來的娃娃談話,到時候讓咱單單去。隊裏有安排,媽這咋樣也管不上。”
“還窩在屋裏幹啥呢,吃飯了還要請呢。”外麵傳來徐鳳霞的大嗓門。
左大成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趕緊兒道,“去吃飯去,吃完了我就去找水生叔說。”
老左家一直沒分家,所以在整個村子來說也算是個大家庭。
老太太這輩子生了三子一女,閨女已經嫁到鎮上去了,兩個兒子分別成家。
大兒子左紅軍又生了兩個閨女,二兒子左大成生了一子一女,三兒子算是老來子,因為性子混不靈,快三十了還沒娶媳婦,整天跑的不見人影。
因為左家老三整天在外麵胡混,所以此刻飯桌上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事實上,左單單來了這幾天,都沒見過這個三叔一麵。而左大成的兒子也因為在縣城高中讀書,所以並不在家。
一張四方桌上擺著兩個盆,一盆南瓜米飯,一盆水煮青菜。就這樣的飯菜,在平時也是很難得的。這還是農忙的時候才能吃上的。放在平時,也隻能吃一些粗糧。
左單單一家子三口進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坐好了。整個四方桌就剩下一邊,左單單也沒說話,就跟著左大成兩口子擠在一塊兒。
老太太打好了飯菜,大人都是滿噹噹的一碗,左青,也能分到大半碗,倒是左歡和左單單隻能分到半碗。
左青拿到自己的碗之後,自覺的和左歡對調了一下。
老太太看了一眼也沒說話。
左單單還在嘀咕著左青太老實了,突然發現自己碗裏的飯也多了許多,都有一碗了。旁邊李惠的碗裏隻剩下半碗了。
左單單鼻子突然酸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