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大街上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下破舊的老城區,這片城區實際上並不大,使它顯得大的是早川虹生的孤獨,無一人影的孤寂,和它隱藏於光照下的陰影。
早川虹生重重咳嗽了兩聲,準備先去找個歇腳的地方,於是來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館。
旅館的老板是一個老頭子,幾年前他的家人們就先他駕鶴西去,隻留下他一人獨守這家位於舊城區的旅館。
打開門,老板看到早川虹生顯得有些錯愕,但停頓半刻後也放下手中的水杯,帶著有些官方而滑稽得語氣向早川詢問。
“怎麼,要來間房嗎”
“是…幫忙給我準備一間”
老板很快就準備好了房間,伸手示意早川虹生可以進去了。
來到房間內的早川虹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房間內的陳設有些老,像是幾十年前的,但對疲憊的他來說是個不錯的落腳地。
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損的衣服,翻看起那份被撕了一半的日記,早川虹生覺得線索越來越多,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尋找到殺死他父母的真相了。
剩下的部分是一張研究所成員名單,除了上麵早川虹生父母的名字,下麵的第一個就是他們的助手——杉田恭平。
早川虹生無比相信,作為他父母的助手,一定知道關於他父母死亡的真實情況。
他看向“杉田恭平”四個字旁邊的電話號碼那一欄,泛黃的紙上是幾個模糊的數字。
好在他還能隱隱約約分辨出具體是些什麼數字。
早川虹生撥通了那個電話。
他不認識杉田恭平是誰,但是他從紙上這名字後麵的標注“助手”得知,此人是自己父親的唯一助手。
電話響了好久,終於被接起。
信號非常差勁,聽筒那頭嘈雜的環境令他皺緊眉頭,但他依然忍耐住心中的煩躁,輕聲問道:“杉田...恭平?”
電話那邊是一個人吸氣的聲音,那人沒有開口。
早川虹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杉田恭平,也有可能這電話號碼經曆了這麼多年早就易主了。
但他必須抓住這僅存的希望:“您...還記得早川龍怡吧。”
手機那頭時不時傳來嘈雜的風聲,仔細聽細細的喘氣聲,但過了一段時間後,還是傳來了杉田恭平的聲音。
“您…您好,您哪位。”
早川虹生聽到聲音後鬆了口氣,隨後開口道。
“啊,不用叫您,恭平叔父,我是早川龍怡的兒子,早川虹生,您曾是我父親的助手不是嗎。”
“啊…哈哈,是啊,原來是早川君啊,話說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幾分鍾後才傳來,隱隱有女性的聲音,早川虹生自然覺得有些奇怪。
“啊,是這樣的,我的父母在一場意外中逝世,我想您作為他的助手,一定知道逝世的具體原因對吧,還請務必告訴我。”
這次電話那頭的聲音花了更長的時間才傳了過來,早川虹生心中的疑惑更甚。
“啊……我的確是你的父親早川龍怡先生的助手,我也恰好知道早川先生逝世的具體原因。”
早川虹生眉頭一鬆,急忙朝著電話問道。
“請務必告訴我,謝謝您!”
“是這樣的,你的父親早川龍怡實際上是一名研究……以矽骨架構成的生命體的科學研究員。”
“但是這樣的情況在一次意外後完全改變,我們所研究的對象,她的生命活動強度突然指數式增長。”
“就這樣,對於我們完全是降維打擊的生物就突然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向了你的父親,用從身體裏伸出骨刃刺穿了你父親的身體。”
“然後當時周圍的一切就如同被翻轉了一樣,隨後研究對象對研究所內展開了一場殺戮。”
“但我很幸運,活了下來。”
恭平講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早川虹生終於得知了自己血親的死亡,但仍疑點重重,強壓著怒氣,還是朝著杉田恭平問道。
“我想問一下您現在在哪?這聽起來可不像是在家工作的樣子。”
電話對麵突然像是被靜音了一樣,但片刻過後還是傳來了聲音。
“啊…哈哈,我其實是正在度假啦…哈哈”
早川虹生的心中還是充滿疑惑,如果矽基生物的事情是真的,那麼以上麵的作風,不可能簡單的放過作為助手的杉田恭平。
於是,他試探著開口道。
“您是不是被人脅迫了……或者說被關在哪裏了。”
以他的想法去思考,如果這時的杉田恭平的語氣突然變得急迫,不想繼續交談,那就代表著,他說中了。
而事情居然真如他所想的一樣,山田恭平的聲音果真變得急迫。
“哈哈,早川君,你別開玩笑了,我還要去度假呢,下次再聊吧,先再見了。”
隨著話音落下,電話也被那頭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