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對在座的大部分人而言,別說寫大篆,就算光是看,多認出幾個字來都不容易。

微生波忽然皺起眉頭:\"這是《石堂帖》……\"

《石堂帖》藏於禁宮之中,外界基本沒有摹本流傳,微生波難以理解,對方到底是怎麽把字臨得這般惟妙惟肖?

對方天賦再高,也無法憑空揣摩。

朱柳玉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朱某潦倒落魄,缺少謀生的手段,平日裏免不了寫些書帖混飯吃,有時以假亂真,卻非本願。\"

微生波怔了一下,猛然意識到朱柳玉的言下之意——若是她猜得不錯,那麽對方那句\"以假亂真\"的意思是在暗示,禁宮中收藏的《石堂帖》其實是朱柳玉製作的摹本,真正的書帖根本一直就在這位\"錦帶吳鉤萬裏行\"的手中。

難怪朱柳玉有膽子上台——起碼微生波想不到,那位都婆國選手寫出什麽來,才能跟難得一見的《石堂帖》相提並論。

選手寫完後,應該將作品展示給在場所有人觀看,微生波剛準備揭起桌案上的書帖,卻忽然覺得手指下的觸感有些不對。

帶著清涼水汽的風吹過,那張看似完好無損的紙,便驟然化作了無數細小的粉塵,飄散在空中。

\"……\"

朱柳玉怔了一下。

大夏江湖人那邊,裴向舟道:\"在下聽過,有種掌力,叫做‘清風徐來’。\"

這種掌力就像清風一般,徐徐而至,擊在某種物體上時,不會立刻生效,而是過上一段時間才會發作。

能將此掌力施展在薄薄的紙張上,可見都婆國選手的武功造詣,比他表現出得要厲害許多。

在一方教了白卷的情況下,另一方完全可以不緊不慢地繼續自己的書寫工作,又過了四分之一柱香後,都婆國選手也提交了個人作品。

他寫的是狂草。

狂草豪放肆意,不拘一格,跟大篆一樣,都在其他人難以辨認的底線上瘋狂試探。

也正是由於不拘一格,紙麵上原本被墨水汙損的地方,被都婆國選手隨手一帶,化作了草書的一部分。

孟瑾棠掃了一眼,就有點慶幸係統提供的武功秘籍在字體上都相對橫平豎直,否則她的高手之路估計徹底得卡死在文化素養不過關上頭。

朱柳玉注視良久,也不得不承認道:\"這幅字,已得草書三分真意。\"

在境界上,對方顯然已經達到了可以靠書法混飯糊口的地步,不但具有觀賞性,也同樣具有實用性。

王敬方點點頭,頷首道:\"既然如此,第二局便算是都婆國勝了。\"

作為跟劉爾立多年敵對的鎮國公,王敬方的養氣功夫一項不錯。

截至此刻,雙方一比一打了個平手,而且有趣的是,不管是大夏還是都婆國,都是在對方的出題環節中得的分。